黛玉和林若兩個,說是林琰的命根子不為過了。就連他司徒嵐,都要退避三舍的。雖然這麼想著心裡頗感不是滋味兒,司徒嵐倒也明智地不與那兩個比較。
瞧著雲寧一副愧疚的樣子,司徒嵐嗤笑了一聲,見雲寧瞪了過來,忙斂了笑意,正色道:“放心罷,子非並沒有那般不通情理。回來我去跟他說一聲,沒事的。”
雲寧回想了一下司徒嵐與林琰兩人相處的情形,覺得司徒嵐這話並不靠譜,眼下他又覺得不好意思就去林府,只好聽著司徒嵐的了。
卻說司徒嵐果然次日大大方方地又到了林府。林琰正要出門,司徒嵐下了車,看見的便是林琰身著竹青色春衫,腰間繫了黑色錦帶,騎了高頭大馬。
“子非,你這是要去了哪裡?”
林琰看他來了,只得又跳下馬來,笑道:“怎麼過來了?我正有事情要出城去。”
司徒嵐瞧瞧他身後只跟著兩個小廝,忙道:“我跟你一塊兒去罷?”
林琰瞧著他那個架勢,只得又了長樂兒回去牽了另一匹馬,兩個人翻身上馬,往郊外去了。這次,除了跟著的長樂兒吉祥外,另有司徒嵐的四個長隨護衛。
一行人出了城門,隨即打馬疾行。司徒嵐騎著馬,緊緊跟在林琰身邊兒,與他並行。瞧著方向,似是往西山書院去的。
一氣兒跑出了十餘里路,司徒嵐琢磨著不大對勁,“子非!”
林琰不理,只雙腿一夾馬腹,向前衝去。司徒嵐倒吸了口氣,略放慢了速度,回頭朝跟著的幾個人叫道:“你們跑得慢些,能跟著找到就行。”
話音未落,也在馬身上狠狠地抽了一鞭子,朝著林琰的背影追去。
剩下六個人不約而同地勒住了韁繩,面面相覷之下,才又趕著馬慢騰騰跑了起來。
司徒嵐二人所騎的均是百裡挑一的好馬,轉眼間又跑出了極遠。前邊兒便是一大片的林子,林中有清溪流出,岸邊數道緩坡,芳草如茵。
林琰勒住馬,翻身下來,牽著馬過去飲水。他自己便坐在了溪邊草地上。司徒嵐追上來時候,便瞧見了林琰一個人坐在那裡,清瘦的背影瞧著很有幾分孤單,登時便覺得心疼不已。
忙也下馬過去,也不顧草地上髒與不髒,單膝半跪在林琰身側,果然林琰怔怔地瞧著溪水,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子非,子非?”司徒嵐大驚,從未見林琰有過如此神色,忙伸手攬了林琰肩膀,“子非?”
“司徒,我想,想讓若兒去西山書院唸書。”林琰低聲道。
司徒嵐皺眉,“只是因為昨日雲寧之事?”
林琰不語。
“胡鬧!”司徒嵐頭一次有膽子斥責林琰,“林若才幾歲?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書院裡頭連一個伺候的人都不許帶了。就算趙諮允了你讓林若進去,你叫一個六七歲的孩子自己在那裡怎麼過?況且,昨日要說孟浪,也是雲寧。你跟若兒較什麼勁?”
林琰長出了一口氣,苦笑道:“並不是這樣的。當初我過繼時候,原就與父親說好,林若年紀小,須得跟著我。其實說起來,這本就是我不講理了。父親不反對,我自是感激。可眼瞅著若兒越來也大,卻依舊一副小孩子脾氣。跳脫浮躁,日後怎麼辦?我想來想去,唯有讓他離了我,吃些苦頭,或許能好些。”
司徒嵐聽得又是好笑又是好氣,瞧著林琰臉上神色,又有些心疼。額頭抵著林琰額頭,嘆道:“你啊,瞧著聰明,其實就是個死心眼兒的。昨日雲寧往我府裡去了,我聽著,不過就是趕巧了而已。你何必這樣?難道送走若兒你心裡就好受?要說起讓若兒長些心眼兒的話來,不必別的,你只放他出去多看看,保管就有了。”
林琰昨兒一夜未睡好,只琢磨著怎麼扳一扳林若的性子。自己此時回想起來,確實也真的鑽了牛角。
捶了一下腦袋,也自笑了,“真是的,我怎麼一想到放在書院裡好,就怎麼琢磨都圍著這個主意了?”
“你那是關心則亂。但凡跟那個小祖宗有關的,你哪回不得在心裡掂量幾十個個兒?”司徒嵐不無酸意道,“不過是個孩子,你覺得他心裡不明白,其實哪裡是呢?說不定,長到你這麼大,他比你還厲害些呢。”
林琰但憑著一股子氣頂著,才要決心把林若送到書院去。此時一洩氣,又猶豫起來。
司徒嵐知道他臉上掛不住,忍著笑道:“行了,彆氣了。不就是雲寧撞上了你家妹妹?了不起,讓皇兄賜婚,你妹子做個侯府夫人也不算委屈了。”
林琰大怒,抬腳便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