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大哭起來“姑娘回來了怎麼也不讓人通知一聲,害得我擔心了好一陣。”
朱朱有口難言,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對她說,只是輕輕撫著她的頭安慰,暖雪哭了好一會想起此行的目的,焦急道“姑娘,公子病了…”
“他怎麼這般瘦弱了?”朱朱看著躺在床上只剩一把骨頭,眼窩深陷,顴骨突出,嘴唇乾裂蒼白,鬍子拉雜,一臉頹廢狼狽的人,心口一酸,帶著哭腔詢問。
“都是奴婢沒伺候好公子,才會讓他生病。”暖雪自責不已,朱朱說讓她照顧好人,她卻把人照顧得生病,若不是這邊的人束手無策,她也不會跑回京城去。聽濟生堂的藥童說朱朱回來了,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飛奔跑回別院。
“不怪你,都是我不好,明知道他心情不好都未陪在身邊。”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唐繼明,朱朱愧疚不已。
“你們哭也沒用。讓大夫看看不就好了。”唯一理智的小黑子皺眉拉了一旁的大夫一把,引得大夫不悅的瞪了他一眼。
朱朱反應過來,連忙站起來“大夫快點過來瞧瞧。”大夫放下藥箱給唐繼明把脈,皮包骨的手腕看得朱朱觸目驚心。對林家的恨意多了幾分,對唐老爺更加怨恨。好一會朱朱忍不住道“大夫,我哥哥怎麼了?”
大夫收回手看著朱朱神色凝重“恕老夫直言,公子這是鬱結於心,嗜酒如命,飲食不當,心結不除,藥石無效啊”頓了頓道“老夫開些藥方讓他喝下去,這酒萬萬不能讓他再沾了。”
神情暗了暗,朱朱道“有勞先生了。”他還在耿耿於懷被調換了功名一事,想來落在誰身上都不會好過。都怪她太縱容了。
暖雪親自熬了藥送上來,朱朱守在床邊看著沉睡的人,手中的帛巾冰涼尚且不知,暖雪放下藥碗從朱朱手中抽出帛巾丟進盆裡,才扶著她的雙肩靠在自己身上。朱朱仰頭,看著瘦了一圈的人,喃喃道“暖雪,辛苦你了。”
“姑娘說這些做什麼,都是暖雪自願的…”視線落在唐繼明身上,目光柔柔,尚未言語,臉上浮起了一抹紅暈“暖雪的心思,姑娘不會明白。”
“傻丫頭。”目光相對,兩人都未移開視線,暖雪笑笑,憔悴的臉上豔若桃李,看著朱朱心裡歡喜“能有一個人照顧哥哥,我也放心了,是你,我就更放心了。”想到了什麼,朱朱道“哥哥他知道嗎?”
暖雪神情一黯,看著朱朱搖頭“奴婢害怕公子會嫌棄。”這段日子,能夠親手照料他的衣食住行就已經足夠了,又怎麼會奢望其他,再說,他這個樣子讓她如何開口。
之所以在朱朱大方承認,也是知道她不是一般的女子。不會對她另眼相看,不會說她攀高枝,不會說她痴心妄想,不知天高地厚。
“傻瓜,哥哥是那種在乎身份地位的人嗎?”以她對唐繼明的瞭解,他不是那種迂腐的人。
“可…”在他面前,由不得她自卑,剛說了一個字,見唐繼明幽幽睜開眼,心下一喜,連忙撲了過去,差點把朱朱推倒在地,身形頓住,扭頭拉住朱朱的手讓她站穩,眼睛卻觀察著唐繼明的舉動,語氣明快“公子醒了”隨即抱歉的看著朱朱。
朱朱笑笑讓她去端藥,這才坐在床邊看著唐繼明道“哥哥,瓏兒來看你了。”
剛醒來的唐繼明眼神有些渙散,耳邊聽著聲音,伸出手,朱朱頓了頓,小心翼翼的握著他的手,好一會唐繼明才看清眼前的人,朱朱含淚擠出一抹笑“你看你,離開時不是叮囑你好好照顧自己,你怎麼不聽話,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狽。”
暖雪端著藥過來,遞給朱朱,朱朱未接,示意她親自喂,暖雪臉一紅,舀起一勺藥送至唐繼明嘴邊,唐繼明偏了偏臉望著朱朱。
“是瓏兒。哥哥以為再也見不到了你了。”沙啞如同沙礫摩擦一般的嗓音,聽得朱朱心如刀割“哥哥是不是要死了,如此也好,如同一個廢人活著也是累贅,瓏兒,哥哥對不起你讓你受苦了。剛才夢見了我們的孃親,她在叫我呢爹爹就拜託你了。”握著的手緊了緊,朱朱盯著唐繼明,淚水再也忍不住,從眼角滑落。
“我不要。”一把甩開唐繼明的手撲在他身上大哭“哥哥以為一句對不起就能彌補一切嗎?這些年我為你做了多少,哥哥怎可以無情無義一句對不起就償還了,你說過會照顧我,你說過會讓我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於媽媽走了,你也要丟下去而去嗎?哥哥你好殘忍,功名沒了可以再考,只要你有真才實學,如果沒了命就什麼都沒了。哥哥…你還是瓏兒心中頂天立地的哥哥嗎?”
唐繼明被質問的啞口無言,望著淺藍色床幔,眼角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