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草知道郝萌不喜紅杏,便立馬幫她開脫道:“主子莫要動氣,紅杏用過晚膳之後就覺得身子有些不爽利,奴婢就先讓她回去休息了,這要是真有什麼病傳染給了您可就不好了。”
郝萌懷疑地看了萱草一眼,似是對她的話有些不相信,那燕草更是有些唯恐天下不亂地開口道:“是嗎,紅杏姐姐身子不舒服嗎,那我怎麼方才看見她端著個銅盆往掖庭宮的方向去了,身子不舒服還到處亂跑啊,這可真是奇了怪了。”
郝萌聞言,臉色頓時便黑了下來,而萱草的臉色卻是煞白煞白的,硬撐著反駁道:“你該不會是看錯了吧,紅杏從方才開始就一直在屋裡休息呢,哪還有力氣出去啊……”
“哼,在不在屋裡一看不就知道了嗎,這又瞞不了人的。”燕草似乎十拿九穩的模樣,很是篤定地說道。
“萱草,看在你從小就伺候我的份上,你現在給我說實話我還能饒你一次,若你繼續幫著那賤丫頭騙我,我可是一個都不會姑息的”郝萌動了怒,對著萱草惡狠狠地警告道。
萱草立即跪在了地上,對著郝萌求饒道:“主子,奴婢不是存心想騙您的,只是紅杏她……她……她是真的有苦衷啊,主子您就饒了她這一次吧”
“哼,她有苦衷,還不是去拜祭六妹妹了,她求著我帶她進宮時是怎麼說的,說是會一心一意地伺候我這個主子,可她又哪裡忘記過六妹妹了,這難道能叫一心一意伺候我嗎”郝萌黑著一張臉,冷笑著說道。
“六小姐她畢竟去的突然,紅杏一時半會兒忘不了她也是情有可原,這更能看出她是個忠心的丫鬟啊,主子您就饒過她這一次吧。”萱草不忍紅杏再受皮肉之苦,依舊苦苦哀求著。
“忠心?她是隻對六妹妹忠心吧,對我可不見得,我要不起這等三心二意的奴婢。”郝萌又是一陣冷笑,不屑地說道。
“萱草姐姐,你也莫要再勸了,等會兒主子氣急了,連你都一起罰了,你是主子最貼心的宮女,可不能再讓主子寒了心。”燕草早就想趕紅杏離開了,這樣她就能升上一等宮女了,幸災樂禍地在一旁搭腔道。
被燕草這樣一說,萱草也不能再繼續幫紅杏說話了,不然郝萌可真的就不再信任她了,只能咬牙狠狠瞪了得意洋洋的燕草一眼,心中越發擔心起紅杏來。
“萱草,你跟了我這麼久,也知道我不是那等隨意打罵下人的主子,可那紅杏也不是一次兩次這樣了,等會兒等她一回來,你們就將她抓到我這兒來,這擅離職守的罪可是一定得治的。”郝萌似是平息了怒氣,只是語帶威嚴地吩咐道。
萱草只是動了動嘴唇,終究沒再說出什麼求情的話語,低聲應了是。
郝黛在漱玉宮的屋頂上,將郝萌與宮女們的對話一字不落地聽了下來,眉頭皺地緊緊的,光聽著這些對話,她就可以猜到紅杏的日子過得十分不好,郝萌本來就不是什麼好鳥,又一向與自己針鋒相對,怎麼可能會善待紅杏,她會將紅杏帶進宮,已是讓郝黛百思不得其解了,聽著郝萌等會兒要處置紅杏,郝黛自然是待不住了,從漱玉宮的屋頂上下來,就往掖庭宮的方向飛奔而去。
掖庭宮自從上次發生了大火之後就更是荒涼了許多,宮中雖然撥了銀子要重建那些被燒燬的房舍,但要等到那些房屋再重建起來,最起碼還得等上一年半載,所以現在這掖庭宮依舊是一片荒涼,宮裡的人大多都會繞著道走,儘量不接近掖庭宮,這大半夜的這裡便更顯鬼氣森森,當真是一點人氣都沒有。
就在這荒敗的掖庭宮裡,忽然亮起了幾簇小小的火光,忽明忽暗的,在這中元節的夜裡更顯陰森。
紅杏拿著手中的紙錢,慢慢往火盆裡扔著,面上的神情很是木然,待將手中的紙錢全部扔進火盆之後,她便開始看著那盆裡的火光發呆,片刻之後,面上竟是已經淚流滿面,紅杏雙手抱著膝蓋,沙啞著聲音開口道:“小姐,小姐,紅杏好想您,您到底在哪兒啊,她們都說您已經死了,可我一點都不相信,小姐您那麼厲害,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死了呢,就算紅杏死了,小姐也不可能死啊,紅杏相信您一定還在這宮裡,紅杏現在也進來了,小姐您快回來把,紅杏一直等著您呢,等的好苦,好苦……”
說著便又是嚶嚶地哭了起來,瘦弱的肩膀微微抖動著,模樣可憐至極。郝萌趕到掖庭宮的時候,看到的便是紅杏抱著自己的腿哭泣的模樣,心中有一塊地方頓時也酸澀的不行,慢慢地靠近紅杏,卻又不敢叫她,躊躇地站在她身後,竟是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紅杏哭夠了,抬起手臂胡亂地擦了擦臉上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