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些掩耳盜鈴的功效。不勝其煩下,寧宛然只好深居潛出,日常無聊,便與晴兒相伴,一樣的彈琴下棋,女工書畫。人雖出了祈寧苑,日子倒跟祈寧苑過的一般無二。
楚青衣自到了金華,便早出晚歸,甚而數日不歸,全然一副風流倜儻,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模樣。讓寧宛然每每嫉恨不已。
唯一讓她欣慰的是,楚青衣確是教了她一套內功心法,並且聲稱,此功法練到極致,可以輕易擊敗天下英雄,甚至讓天下英雄望而生畏,爭相折腰。
寧宛然雖覺她說話時表情可疑,卻知她絕不會害自己,倒也認真練了。心中想著,有了幾分自保能力,其實也不錯。
好在她前生是個大忙人,日日忙的不可開交,到了今生,爭強好勝的心也漸漸淡了,所求的也不過是悠閒閒散的生活。
日子便流水般滑了過去。閒暇的時候,她便在金華城中開了幾家店鋪。
她前世本是大型珠寶集團董事長,熟知諸多現代首飾設計。便一一繪了出來,尋了巧匠精心制了。
她本來並無求財之心,手邊材料又極珍貴。所做物件更是但求精緻,不計成本。一時間竟是轟動金華,眾多豪門大戶均以擁有一件宛字號首飾為榮。
她也只是懶懶的,聽著晴兒神采飛揚的說著那些大戶人家如何的稀罕那些物事,如何的求著再做幾件,或贈人或自用。
離開祈寧苑後,晴兒的性子開朗了不少,少了那些規矩的束縛,她漸漸的便有些飛揚起來,倒是寧宛然,安靜慣了,只是越發的沉靜。
這日,她正懶懶的靠在軟榻上,漫不經心的打著瞌睡。
有人走過來,毫不避諱的便倒在了她的身邊,舒服的伸長了雙腿。一股沖鼻的胭脂味襲面而來。
寧宛然皺皺眉,眼都不睜,便道:“楚青衣,你幾日不曾回來了,一回來便帶了一身的脂粉味,燻死人!”
楚青衣索性便抱住了她,笑嘻嘻道:“宛然親親,是不是我太久沒來找你,你寂寞了!”
寧宛然終於睜開眼睛,伸手便擰住了她的臉頰,重重一扭:“你這個假男人……”一邊說一邊自己倒撐不住先笑起來。
楚青衣歪了頭細細的打量她,讚歎道:“我自小讀書,讀到《登徒子賦》,看到書中所說東家之子,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含貝。嫣然一笑,惑陽城,迷下蔡……”
寧宛然無語的看著眼前這個時而粗俗時而溫雅的男人婆,不耐的打斷道:“夠了,我知道你會背這一篇登徒子賦了!”
楚青衣呵呵一笑,也不在意,道:“聽說你最近總是懶懶散散的,提不起精神來!”
寧宛然沉默了一會,才道:“青衣,我忽然很累……”
“怎麼了?”
寧宛然苦澀的一笑,縱有至交好友,又如何能解釋自己的來歷與因由。說自己借屍還魂,穿越時空……
那是一個多麼荒謬的原因。
漫無目的的來到這個時空,發現自己身在皇宮,第一個念頭是好在那裡也沒有了太多的牽掛……
第二個念頭便是:我不要在皇宮,我不願與三千女子分享一個丈夫,勾心鬥角的渡過餘生……
然後呢……
“我未出宮前,總想著出宮,現如今出了宮,忽然間便覺得心願已達成,再不知該些做什麼?”思慮了許久,她如是說,這也算是實話吧。
她並不想改變什麼,她也無能改變什麼。這個世界對她,似熟悉似陌生。
這裡不是半蠻荒世界,她也不會造槍支制彈藥。
以前的世界中,她是眾人眼中的焦點,國際知名企業的董事長,她聰明能幹,會說八國語言,能簽定下一份份高額的合同,賺來無數的錢財。
長長的嘆了口氣,她悶悶的抱住楚青衣。
她不想重複第二次自己的人生,前生她有了太多的錢,為了那些錢,她太累了;今生她有了足夠的錢財,只要不過分,也足夠她過一生。
可是,難道人生便要在這種日子中過完麼?
彈琴,下棋,女紅,寫字,畫畫……
臥看堂前月,閒賞院中花……
初聽起來甚是雅緻。但若是一件雅事,你連做了三年,怕是除了疲累也再無其他感覺了。
寧宛然蹙了眉,不想再說下去。
回過神的時候,又忍不住自己唾棄自己。
楚青衣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