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楠。
石楠站在一邊,面上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心中既無奈又覺哭笑不得。此刻圍觀人群已注意到她們一行四人,無不指指點點,竊竊私語。偏偏二人又都是武學高手,耳目之靈,較之常人高出許多,將別人的悄聲低語聽得清清楚楚。
“那兩人生的與那金童玉女好生相似……”低低的聲音,手指人不知指指戳戳。
“怕不是相似吧!好像就是……”聲音更低,偷眼相瞥。
“就不知道那位觀音菩薩在哪兒?”眼珠轉動,無限嚮往,險些垂涎欲滴。
……
楚青衣一陣頭暈,寧宛然雖易了容,尤且覺得渾身不自在,石楠微感尷尬,拿了帕子半掩了面。三女交換了一個眼色,匆匆擠了出去,再不肯停留片刻。偏生此刻外面又是一陣鶯聲燕語,彩袖翩翩,伴著馥郁的脂粉濃香,紛紛擾擾的擠了一群女子過來。
這群女子穿地皆頗單薄。滿頭珠翠。濃妝豔抹。又兼香氣襲人。明眼人一望便知必是某青樓地女子前來觀燈。都燈節之日。往往萬人空巷。青樓之中更是生意慘淡。
各大青樓地鴇母遇到此事也無辦法。索性便讓樓裡地姑娘盡數打扮齊整。專往那人多地地方鑽。遇了有錢俊俏地男子。便百般勾引。倒也頗有所獲。只是可惜了不少良家子弟。自此淪為風塵常客。此刻這群女子中便有幾個有手段地。眼見楚青衣生地俊俏。便這個也崴了腳、那個又扭了筋。紛紛地往楚青衣懷裡倒。倒將楚青衣弄得手忙腳亂。
她素來憐香惜玉慣了。自是一一攙了。忍不住地又口花花了幾句。正自忙得不亦樂乎。忽然腰間被人重重掐了一把。生疼生疼地。她愕然望去。竟是石楠。
“怎麼了?”她原欲怒。卻見石楠滿面焦躁之色。心知不好。忙問了一句。
石楠跌足急道:“宛然不見了……”
楚青衣倒抽一口涼氣。冷汗頓時便下來了。忙推開身邊地女子。放眼望去。寧宛然果真不知去向:“該死地……”
楚青衣脫口咒罵了一句,也不知是罵自己還是罵那個擄走寧宛然的人。二人再不敢耽擱,匆匆四下尋了一圈,這才注意到,非但是寧宛然,連帶著蓮兒也已不知去向。
楚青衣定了定心神,略想了一想向石楠道:“不必慌亂,要帶走宛然的,無非也就那幾個人,蕭青臧與嶽漓函是斷然不會想到弄出個花燈來捉弄調謔我們幾個……”
石楠原也是個精細之人,被楚青衣這般一提醒,倒也恍然大悟:“不錯,能搞出這等事情的,必是葉飄零無疑……”先以花燈吸引我們過來看燈,又特意將那金童玉女做得一個仰面,一個側面,誘引我們非得走近,然後又弄出一群青樓女子纏住楚青衣……
二人互看一看,都是怒從心中起,只恨葉飄零不在眼前,不能將他碎屍萬段。
楚青衣惡狠狠道:“葉飄零,此事不算完!待以後,我必叫他好看!”
寧宛然有些無語的瞪著眼前的男子,心中不知是好笑還是好氣。
一身洗的微微泛白的青布儒衫,乾乾淨淨的,卻在肘部打了幾個極不起眼的補丁,顯示出這是一個力求上進的貧寒士子,青色的頭巾將頭的一絲不亂,長得並不過分俊美,卻是唇紅齒白,極是清的模樣,笑起來略有些靦腆,讓人不自覺的便有三分好感。
當然,若他不是笑得那麼雲淡風輕,確實像極
貧寒士子。
葉飄零笑吟吟的轉身向蓮兒道:“去幫小姐更衣罷!”順手將一邊的包袱拿了給蓮兒。
一面說著,還不忘向寧宛然眨了眨眼,這一動作若放在其他男子身上難免失之輕浮幼稚,由他作了出來,卻是反覺優雅灑脫,倜儻不群。
蓮兒抿嘴一笑,忍不住道:“少爺,您也太過分了,楚大俠與石小姐此刻必然急壞了!”
葉飄零哈哈一笑,不甚在意道:“等你家小姐更了衣,你便去找她們,只說是我請宛然陪我同觀花燈,想來她們也無話可說!”
蓮兒應了一聲,轉頭笑道:“小姐,請!”
寧宛然心中正自不放心楚青衣與石楠,得了葉飄零的話,也就略略放心,因白了葉飄零一眼,隨著蓮兒步入八幅大理石屏風之後。不多時換好了衣衫出來,已是一身淡雅的水色對襟極單薄的衫祅,略有幾個補丁,下身是玫紅八幅裙。那祅子看似陳舊,卻極暖和。
她今日出門,為免引人注目,原穿了一件大紅猩猩氈的斗篷,並不曾穿火狐皮裘,誰料穿了這件陳舊而有補丁的祅子,竟覺比穿著斗篷更要溫暖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