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嘆了一聲:“你要離開宮廷還是對的,否則日後還不知會出多少事!”
寧宛然躺在那裡,微微的恍惚了一下,苦笑起來。
“你想見虞王究竟有何打算?”
“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在中虞做些什麼比較好,既能有一定的聲譽,又真能作出些實事來……”寧宛然微笑起來,轉過頭去靜靜的凝視著楚青衣,眸中異彩漣漣。
“做什麼?”楚青衣挑眉問了一句。
“我想要開個書院!”她聽到寧宛然輕柔含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了幾分興味。
“書院?”楚青衣幾乎被這兩個字嗆死,桃花眼兒一時瞪的老大。
“正是。屆時還請楚大俠與上官大俠蒞臨本院。做個客座先生!”寧宛然笑吟吟地開口道了一句。這些日子以來。她也一直在想著。自己若能成功地留在中虞。究竟該做些什麼。既有利於天下。又能使自己從此不為人所迫。
楚青衣大笑。半日才道:“你可真是想得到!”
寧宛然便也輕笑起來。閒閒道:“天下蒼生。悠悠之口。若是好好加以運用。其實倒真是一口利刃。若應用得當。此後再無憂患。
”
我所求。原不過平淡悠然。只是若是想要見出效果。沒有三年五載。怕也是難。只是希望蕭青臧能答應給我幾年地時間。容我放開手去做上一番。倒也不愁沒有成果。
“上官那裡不怕。有我在。諒他也不敢如何。不過只得我們二人。只怕還是遠遠不夠!”
“自然不會……”寧宛然笑道:“待我同虞王談過之後,我打算去與檀駙馬好生商量一番,檀家世代書香,他又是中虞出名的才子……”
楚青衣摸摸鼻子,愈想愈覺有趣,不禁哈哈大笑道:“我看九郎最近也甚閒,索性將他也叫了來,他若敢蹦個不字來,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寧宛然搖頭好笑,卻也並不反對:“此事暫時還無須想得那般的多,待得大事抵定,再來細細商量,另請一批宿儒學也是必須要的!”
“書院名字可曾起好?”楚青衣興致勃勃的問了一句。
“我想求虞王將綠萼嶺賜了給我,書院就名為‘寒萼’。不經一番寒徹骨,哪得梅花香如許!”她微微的笑著,眸中華彩瀲灩,一江春水,三千春色盡蘊其間。
“你覺得虞王會答應麼?”楚青衣挑眉,問了一句。
“會的!”寧宛然肯定道:“虞王並非庸碌之人,只是夾在南北之中,不得展,便索性縱情酒色而已!”她想起生辰宴上,虞王利若刀刃的目光,有那般清醒冷邃雙眸的男子,又豈是池中之物。所謂的恩寵,說到底,怕也不過是一個左右朝政的籌碼而已。
金妃出身微薄,得寵之後,雞犬升天;雪菲卻是長公主送入宮中,因而長公主得掌中虞大權,如今金妃忽然於生辰宴上來了那麼一出,這其中只怕另有隱情。
不過,長公主與虞王,只怕是聯通一氣,內外一體,並非外人所能破壞。
楚青衣伸了個懶腰,漫不經心道:“中虞之事與我們無關,只是莫要管它就好,不過借他一塊地,給你尋個安身立命的所在。你一日在中虞,南北也不會過分為難中虞,那姓虞的也不是什麼好人,帳自然是會算的!”二人又說了一回話,這才各自睡了。
次日巳時末,虞嫣方才引了寧宛然去見虞王,待得見完了,已將近午時。寧宛然婉辭了長公主留膳之意,仍與楚青衣同乘虞嫣的鳳輦出了虞宮,一路之上,只是含笑與虞嫣略略的說了幾句,卻是隻字不提面見虞王所談之事,虞嫣竟也不曾多問。
待得到了小院,二人辭了虞嫣下了車來,徑往院中,楚青衣才開口問道:“如何?”
“已談妥了……”寧宛然含笑答了一句。
“那我可得去尋上官和石楠好好說說去!”楚青衣笑吟吟的道了一句。寧宛然淺淺的笑了一笑,微微的仰起了頭,冬日溫煦的陽光照拂在她的面上,鮮活而溫潤
。
宮外的天空原來真比宮內的藍呵,連空氣都清新了許多。
微微昏暗的房間中,月色空濛流瀉,有人懶懶散散的斜倚在榻上,白衣寬袍,一身慵懶卻又不覺頹廢反給人灑脫雍容之感。軟榻邊上,紅泥小爐上,鏤空纏枝蓮銀壺之中淡淡的酒香之中夾雜著隱約的梅花香氣,一室陶然的寧靜淡雅。
門外有人輕輕叩門,那人漫應了一聲,仰起頭來對著推門而入的人微微一笑,一室燦然,若明珠在堂,寶玉瑩然:“可有什麼有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