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早就知道了麼?”衣祈風望著寧柳宿那雙充血的眼睛,又道:“雪兒的性子怎麼樣,你還不清楚麼?要是能勸住,我也就不用那麼操心了。”“啪”一聲重重地拍在身旁的石墩上,石墩應聲裂成兩半。
寧柳宿望著那裂成兩半的石墩,半晌未出聲。
滄瀾雪居然要成為那個供血者,衣祈風這次過來就是為了告訴她這件事,同時也為了明日的事尋求她的幫助。
“你現在來跟我說這事,會不會晚了點?你想要把我也拉進去麼?”寧柳宿盯著衣祈風,這人還真是狡猾的可以,到了這節骨眼才告訴她。
這若是讓座主知道了,她與衣祈風定會與那石墩子一般,被王爺劈成兩半。
不知是哪裡吹來的涼風,令寧柳宿不禁縮了縮脖子。
衣祈風沉寂了半天,說:“我也是放手一搏,座主的失憶也許會在雪兒的手裡頭治癒也說不定,畢竟解鈴還須繫鈴人。”
“可你應該知道這後果,赤血蠱發作時,座主根本就是失常狀態,他不過是。。。。。。不過是。。。。。。”寧柳宿說到此處,已不知要如何說下去。
“是,那樣的澈不過是一頭野獸,只是為了緩解痛苦尋求解脫的野獸。”衣祈風接下了寧柳宿那未有說出口的話。
寧柳宿緊繃的神經在衣祈風的話中,瞬間斷裂,她看向衣祈風的目光,彷彿摻著血液,嫣紅滴,“你知道,你知道還敢應下王妃的請求?你真的瘋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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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澈真的忘了雪兒麼?你信麼柳宿?”衣祈風望著寧柳宿的臉,幽幽問著。
寧柳宿身子顫了顫,她低垂螓首,竟是半晌無語。
座主沒有忘記滄瀾雪麼?那這三年來,他所表現出的又算什麼?
“柳宿,這是他們兩人間的事,我們這些外人根本無法插手。既然雪兒選擇以這種方式與澈見面,我就沒有權利去阻止,你也一樣。”衣祈風聲音沉穩地有些可怕。
寧柳宿瞧著衣祈風,她還能說什麼?瘋子的話雖然有些不近人情,可也令她無法反駁,三年來軒轅墨澈冷漠地可怕,以前的座主雖然冷酷,卻還不至於令她不敢靠近,而,這三年來,應該是從墜崖轉醒後的軒轅墨澈,那份陰冷,竟是連她都覺得冷得有些喘不過氣。
“我要見王妃。”寧柳宿驀地抬起頭,看向衣祈風。
衣祈風輕掃了一下眉,幽幽揚起一抹淡淡地笑,說道:“我就知道你會有此一說。”
“去把善央找來,座主身邊不能離了人。”寧柳宿說著。
“嗯。”衣祈風應著,再次瞥了眼寧柳宿,暗暗地一嘆,轉身離去。
寧柳宿目送衣祈風離開,這才回過身,折返回軒轅墨澈的寢室。她必須要去見見滄瀾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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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春,雨水似特別的多。半晌前還是無風無雲的天,半晌便淅淅瀝瀝的飄下了雨水。
乾澀的坑窪,又一次被灌滿,細細密密的繾綣於簷間道畔,深深淺淺的圈著層層波浪。。。。。。
起風,春亦自涼。
夜下,院中的蒼松翠柏,雖然是綠意儼然,但於此天涼人寂之際,卻是分外清冷,空氣中有一縷嫋娜的薄霧,象蛇一樣地扭拂著,森森地,有些鬼魅之意。
寧柳宿在衣祈風的帶引下進入了朔王府的後院。
站在房外,目遙視那正坐在床榻上的人兒。。。。。。
見了,腳步卻停住了。
瑩潔的臉,明淨的眼,她仍是那個她,沒有絲毫的改變。
雨下著,起了霧,霧氣幽幽纏繞於側,矇住了她的雙眼。
但見那人白衣如閒雲,黑髮似清泉,背影逆光處,雅然中帶上了幾分青澀。
寧柳宿腳步就侷促在原地,她竟覺自己彷彿就是一個誤窺仙境的凡人,那一時間,立在那裡,不動。
霧中,帶起了白影,白影又在風中一點點地破碎。。。。。。
滄瀾雪回過身,當她看到那站在門口的人影時,整個人直了起來。
寧柳宿腳步跨過門檻,走入。
滄瀾雪站起身,目光一瞬不瞬地瞧著那正朝著她走來的寧柳宿,時隔三年,柳宿還是柳宿,沒有改變,甚至就連臉上的神情都一如三年前那般。只是眼中有著一份霧氣,那宛如被雨水溼潤的眼睛。
“滄瀾雪!”寧柳宿一步步來至滄瀾雪的身前,那種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