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血咒!”皇顥站起,冷冷笑了笑,“皇后和你有何安排?”
“查出下咒者的下落後,立刻派人自宮中出發,儘快將下咒者帶回。”洛自醉輕聲回道,盯著皇顥的神色,又道,“聖上,皇后陛下之所以隱瞞此事,只因不欲聖上分神干預,並非要刻意隱瞞聖上。”
“朕知道。若非如此……棲風君,希望下回……”
“臣盡力而為。”洛自醉垂首道。
一時間,書房內一片靜寂。
皇顥忽地笑哼一聲,道:“也罷,此事就交給你和國師了。”
“請聖上放心,臣定當不負所望。”
皇顥快步走出書房,皇戩隨上去。
黎唯淡淡地道:“老師如今在我家。”
“景候府的陣眼?”黎家和封家位於京城正西、正東,是京城陣勢的陣中心,常年匯聚著兩家的靈力,確實是使觀察術的最佳之處。
“不錯。只是還未有訊息傳來,不知結果究竟如何,我現下立刻出宮。”
“拾月大哥也準備準備罷。”
“我已吩咐鎖馨了。”
待黎唯走遠,洛無極才低聲道:“你——”
洛自醉輕輕一笑:“怎麼?”
“你背上,不是也有暗紅色圖紋麼?”
洛自醉怔住了。
洛無極微眯起雙目,道:“那晚你出了許多汗,我便給你擦了身子……”他猶記得,銀色的月光下,他伏在他背上,與他十指相纏,瞧見了那淡淡的圖紋。當時並未細想,只輕輕舔著那圖紋。如今想來,確實是紅色圖紋,受咒者的烙印。
他果然……還不夠……
自制力不夠,也不夠細心。
“你的圖紋變色了麼?”
洛自醉沒有回答,沉默著跨出書房。才走得兩三步,他便忽然倒下了。
洛無極忙接住他,緊緊地將他摟入懷中。
洛自醉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不多時,已出了一身冷汗。洛無極抱起他,輕輕放在外堂的軟榻上。
不一會,皇戩自內殿轉出,神色更淡漠:“太傅也發作了麼?”
“你也想到了。”
“父後和太傅都是那些人的眼中釘、肉中刺,哪個都不可能放過。”
他卻是因看到那圖紋才想到……不行,能力還不夠,洛無極,你還不夠,不夠保護他,不夠讓他刮目相看。洛無極抿緊了唇,拿袖子擦著洛自醉額上的冷汗。
“看來下咒者等不及了。未待父皇出發便開始。”
“他們可能也在昊光埋伏了死士,正等著心神不寧的聖上。”
“將父後和太傅除掉,然後是父皇,接著便是我了罷。他們以為我們是軟柿子,任由他們拿捏不成!”
“我曾暗暗發誓,遲早有一日……也讓他們嚐嚐我的手段。就趁這回罷。”洛無極抬起臉,神色已如往常一般平靜,言語之間卻帶著尋常十六歲少年無法想象的寒意,“公子已吩咐我與你去周、簡兩家的祖宅探一探。”
“好機會。”皇戩道,“我回益朝宮一趟。”說罷,他便向殿外走去。
洛無極仍一動不動地坐在榻邊,望著洛自醉的面容,望了許久。
洛自醉醒來時,就見洛無極已換了一身淺墨色長袍,倚在離長榻不遠的殿柱上。
“無極。”
他低聲喚道。
洛無極直起身體,雙目炯炯地望著他。
洛自醉忽覺著他有些變了。但究竟哪裡變了,他卻瞧不出來,也不知他改變的緣由。
“國師已到了麼?”
“一柱香之前,已經來了。”
“這麼說,知道地方了?”
“鈞州。”旁邊忽然傳來後亟琰的聲音,洛自醉不由得順著聲音瞧過去。
便見後亟琰坐在擺著棋盤的珊瑚枝案几邊,似笑非笑地望著他。他的臉色雖仍然慘白,精神卻好了不少。
“鈞州,原來如此。三年前,鈞州的世族因犯律法,全被降為寒族。他們懷恨在心也是自然。”洛自醉輕嘆道。
“咒言已發作了,找他們便不難了。”坐在後亟琰旁邊的初言淡淡道。
這時,殿外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臣參見聖上、皇后陛下。”
“進來罷。”皇顥舉著棋子,冷冷道。
洛無極擰起眉,洛自醉露出一個笑容來,都望向殿門口。
封念逸和黎唯疾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