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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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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景,美人,天籟之音,人間極樂大概也不過如此。

殿中的主位上,準皇帝端著酒樽,側身靠在摯友肩上,似醉非醉地笑看著身姿曼妙的舞姬們。

察覺到陛下的目光,少女們臉頰上飛起紅暈,更添幾分嫵媚。

承受著身旁人的重量,洛自醉心中暗歎著:到這種時候還能美人笙歌,我行我素,不愧是後亟琰,即將登基的清寧陛下。

“怎麼,不好看?”

“不,這才是真正的十六天魔舞。”少女獨有的柔韌和身姿更適合這舞蹈,這舞蹈最美之處也確實是少女們所舞出的韻味。當年在池陽宮中訓出的十六天魔也十分出色,但仍然不及眼前豔麗的舞姬們。

洛自醉微微一笑,啜了一口酒。

殿中央的少女們神態中多了幾分羞澀,眼波流轉,嬌嗔痴態,動人無比。幾個膽大些的舞到主位前,不敢對陛下不敬,便都朝洛四公子施展了柔媚攻勢。

洛自醉不動聲色,仍然淡淡地笑著。原本他十分不擅長面對這些美麗少女,但時候一長,也被迫習慣了。後亟琰的舞姬可比這些少女大膽多了。在齊王府的夜宴中,她們總是如蝴蝶般在席中穿梭飛舞,巧笑倩兮。她們對他的興趣也很濃,察覺他無法自然地應對她們似有似無的挑逗後,便在後亟琰的默許下戲弄他。從開始的強作鎮靜,到如今的平靜以待,他不知度過了多少個“可怕”的夜晚。

洛四公子紋絲不動,甚至連嘴角的弧度也未改變,上前的少女有些失望地退下了。

“嘖嘖,你總算像個世家公子了。”後亟琰輕輕笑道,仰起首,一口將酒飲盡。

這與世家公子有何干系?洛自醉沒有應聲,聞著美酒的香味,瞟了坐在左首位的史騫一眼。

史騫會意,微微頷首,出聲道:“陛下,文宣陛下和淳熙陛下快要到了,您還是稍作準備,前去迎接二位罷。”

“不是說請兩位駕臨御花園麼?”

“就算如此,陛下,您先讓歌舞歇了如何?這樣不合禮數。”

“那兩位陛下也不是生人,禮數就免了罷。”

“陛下……”

“愛卿,你是吏部尚書,管禮部的事情做什麼?吏部就如此清閒?”

居然開始威脅?聽了此話,身為旁觀者的洛自醉禁不住露出憐憫的神情。在後亟琰身邊,他每時每刻都很同情眾位大臣。倘若這位不如此我行我素,禮部尚書的諫言和奏摺都能當做沒聽見、沒看見,又何必勞煩吏部尚書?溪豫的臣子們都清楚,唯有史騫史大人多多少少還能說服這位陛下擔負起自己的責任。史騫接受了同僚們的請託,不辭勞苦地回應他們的期望,也委實辛苦得很。

“微臣不敢逾矩。只是……”

“愛卿不必擔心,就當這是迎接兩位的洗塵宴。”

“若是洗塵宴,應當在傍晚舉行。清晨便開始玩樂,不合那兩位的習慣罷。”

“愛卿,你這是在責怪我的嗜好‘不合宜’麼?”

“陛下心中有數便好。”

實在看不下去了。洛自醉收了笑容,繃直身體望著後亟琰,義正詞嚴地道:“陛下,依照禮節,您原本應當守候在皇城正門前親迎兩位陛下,您卻以身體不適推託了。就算改作駕臨御花園,該有的禮數總該盡到罷。當然,兩位陛下確實不是外人,卻也不能因此怠慢了那二位。”接著,他壓低了聲音,道:“五年了,不是應當想念對方的麼?你怎麼不敢見他?”

“誰說我不敢見?”後亟琰直起身子,輕哼了一聲。

“那你這算什麼?好不容易有再度相見的機會,還對那件事耿耿於懷?其實,該氣惱的應該是那位罷。當初你可不曾給他任何解釋。”

“唉,洛四,你……完全沒有風花雪月的天賦。”

“這與天賦有何干系?”總是說些模糊不清的話語,難道因為他是異世界來的,所以才不懂麼?“我覺著,這都是你總想不開的緣故。事情一旦與那位有關,你便無法冷靜。”這兩人何其相似,又何其相配!

“無法冷靜才是正常的罷。”

“五年了,再多的怒氣和委屈也應當消解了。”

“消解?”後亟琰笑起來,“能消解的法子只有一個,目前卻沒有機會付諸實行。”

洛自醉斜乜著他,半晌,長嘆道:“自池陽回來後,您愈來愈意氣用事了,陛下。”

“是麼……呵呵……或許是罷。史愛卿,兩位陛下何時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