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東北面不是齊州城麼?”
“對,齊州,四面環山,離襄州近,想必糧食能透過地道運入。”
“若是山林戰,於我有利。”
“不過,對方也可能設好了陷阱等著。”
“無論哪座城,王兄都講解過許多戰法與攻守利弊。各位將軍沒有忘記罷。”
“是!臣等時刻不忘雲王殿下的指點。”
“方法畢竟只是紙上談兵而已,戰時須得靠各位的判斷,諸位可別讓王兄失望。”
“臣等當各居其位、各行其職,平復叛亂,以待雲王殿下登基!”
“不必等那逆賊現身,點將之後,即刻拔營趕往齊州和襄州方向。”
“殿下,糧草運送就讓臣負責罷。”
“交給宮卿了。”
裡進中,洛自醉啜了口茶,翻看著地圖。一張圖一座城,地勢景物乃至較大的樓閣府第皆詳盡得很。每張圖邊都注著攻城之法。
襄州,緊要之處便是絕糧草。應在收穫之前燒盡糧食,滅其士氣。其人數固然佔上風,在平原之上也易於擺開陣形,但所佔之地愈多,能用之兵愈少。儘量使其戰線擴大,糧草供應不及,再各個擊破。且,正面作戰時,宜用弓陣,且戰且退,迷惑為主,損敵為次。
齊州,地處隱秘,易藏行蹤。首要之事,轉移襄州糧草,孤立齊州。而後,以火為先,燒盡山林,趁煙霧瀰漫之時,奪取環山。而後,斷其水源,圍困城池。齊州為谷底,水火攻皆為上法。
驛州……
後亟琰笑道:“不愧是小書童,將門出身,焉有犬子?”
聽了此話,洛自醉頓時微黑了臉:“陛下別忘了,臣便是那個例外的‘犬子’。”對於行軍打仗,他是一竅不通。在家中時也常聊起戰事戰局,但他全無興趣。與其聽老爹和大哥的精彩戰例,還不如去小憩一會。只是,他沒想到,無極卻將這些都記在心裡,並牢牢抓住了要點。
洛自省呵呵笑起來,拍了拍自家哥哥的肩:“這也怨不得四哥,每回提起行軍之事,你不是走神就是睡覺,能學會才奇怪。”
這算是小小的報復麼?洛自醉瞥了他一眼:“而自省你就算學了,也未能學以致用。”
洛自省神色一僵,手停在了半空。
後亟琰低低地笑了起來。
“陛下,外頭還在議事。”
“你們兄弟……真是有趣。”
“不好意思,我們的確很有趣。”
“四哥,有你這句話,我絕不會袖手旁觀了。”
“別拿我當藉口,你們早就開始行動了罷。”
天巽抬首,一面捏著棋子把玩一面笑道:“聽說文宣陛下即將回池陽了?”
皇顥頷首,落了棋:“出來得太久,是時候回去了。”
“清寧陛下也要回麼?”
“不,朕不太放心,要留在這裡。”
“那麼,朕就將皇後留在獻辰罷。”
究竟是不太放心,還是不願回宮辭面對堆積成山的奏摺?洛自醉望了望後亟琰,搖搖首。俗語云,國不可一日無君。這回三位已經在獻辰盤桓了兩個月,恐怕多少有些不放心罷。當然,某人是個例外。
“陛下,微臣以為,您也應該回溪豫。”
“洛四,你這是要趕我麼?”
“微臣不敢。”
為什麼他就能一點都不擔心?奏摺應該是原因之一,另外──或許他覺得待在獻辰不會錯過趣事罷。果然,日久方能見人心,初識時他的勤勉完全是為了不授人話柄而已。
外進的議事告一段落,裡進也恢復了平靜。
皇顥、天巽和洛自省先行一步,洛自醉與後亟琰仍在琢磨那些攻城法。
帝昀不知何時走了進來,安靜地立在一旁。
待到洛自醉與後亟琰看完了地圖,他才行了禮,坐下來。
“兩位覺得如何?”
“應當是東面與北面罷,南面與西面不可能挖得出供百萬人透過的地道。”洛自醉回道。
“那麼便是襄州與齊州一帶了。”
“暗行使尚未有訊息傳來。”後亟琰接道,“不過,愈早行動愈好。”
“是,我也不想被人提著線操縱。”帝昀輕聲道,“不過,王兄不在,多少有些緊張忐忑。帶兵之事,王兄都教過了,我也時時刻刻牢記心中。但只是知道而已,沒有半點經驗,實在很擔心。”
“經驗之缺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