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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領了幾個官員伏地迎接。

“都下去吧。朕只是來瞧瞧,不必勞師動眾。”

乾隆帶著幾個親隨走向趵突泉。

夕陽下,綠柳碧波都染上了一層橘紅色,加上雕欄畫棟,彩繪樓閣,瑰麗似夢。

觀瀾亭正對著的湖水裡有三股泉水奔突而出,翻出水面二三尺高,聲如隱雷,確實壯觀。觀瀾亭旁立著乾隆御書的“天下第一泉” 的石碑。

幾人在亭中坐下,一邊觀看,一邊品茗。

乾隆持杯望著泉水低語:“十三年時,朕駕臨濟南,是為了讓孝賢皇后養病。朕記得那年的三月初三下了一場小雪,孝賢本來抱恙在身,寒流一襲,便病重了。朕心憂如焚,但又不能外示於人,為了安撫民心,在濟南四日,還遊趵突泉,登千佛山,謁舜廟,觀海棠,檢閱營兵……”

青依知道他駕臨濟南,就等於掀開自己記憶中最慘痛的一頁,看來濟南的亂黨十分猖獗,他才迫不得已駕臨。但為何還要重遊趵突泉呢?難道就如當初他逼迫自己入三仙洞醫治心障一樣,他對自己也是那麼狠,要揭開這慘痛的一頁,醫治自己多年來的心魔?

他對孝賢的深情在他自己來說是無悔的折磨,但對其他的人來說卻已是走火入魔的魔障了。拆長春宮宮門,只為運進留有孝賢皇后最後體溫的青雀舫;令天下百姓為孝賢戴孝,百日不剃頭,因治喪不力被罰的官員無數;斥大阿哥喪期不悲,是為不孝,令大阿哥憂懼而死……

現在他終於要正視自己的心結了嗎?

“早知孝賢會一病不起,朕就會不顧一切地陪在她身邊,不至於留下終生遺憾……”乾隆目光轉回,在青依身上流連了片刻,“以前朕以為京城的玉泉水是天下最清純甘冽的水,但今日細品這趵突泉的水,水質純淨,清澈甘美,比玉泉山水更勝一籌,原來世間之事沒有絕對。以後這趵突泉水就專供朕沏茶之用吧!”

青依心裡一陣震動:他不怕日日飲著濟南的泉水,勾起自己傷心的回憶?

暮色漸濃,春寒料峭,湖上吹來的風很冷,青依不由得打了一個噴嚏。

“晚了,擺駕吧。”乾隆說罷,還招宮女拿來一件貂毛披風給青依披上。

“身子不好,就自己注意點,病了可沒有人可憐你。”

但他的手卻伸進披風,握著她一隻手,牽著朝前走去。

趵突泉周圍的燈籠都被點亮了,燈光水影裡,雲蒸霧潤,朦朧如仙境。

乾隆帶著她走上一座石橋,回望趵突泉,更是美得如夢如幻。

感受著乾隆手心傳來的溫暖,青依覺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識。也就是在三個月前的元宵節,蒼悠在此對她訴說衷情,也為她暖手。如今牽著自己手的人已經不是他。

悄悄抬頭看看乾隆,身穿狐皮大氅的他身影越顯高大,他走得很快,卻固執地拖著她的手。

他究竟在想什麼呢?

突然,乾隆在橋頂站定,正在一心追趕他的步伐的青依直撞了上去。他一把抱住她,指著天上的那輪圓月說:“四圍山隱樹,一片水明渠。萬景空澄裡,銀蟾只自如。今夜,月下橋上,只得你與朕二人。”

青依看了看,月影下四周的樹木都朦朦朧朧的,原本一起的葉蓁和採蕭此時也不見蹤影。

他為何要帶自己單獨來到此地,又為何要對自己說這番話呢?

青依仰面奇怪地看著乾隆,乾隆俯首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不待她掙扎,他又放開了她。

“這樣你該記住了吧?”

青依被他強吻的次數多,都懶得抗議了。心裡越發奇怪,今天的乾隆是怎麼了?說的話,做的事,都讓人捉摸不透。

回程仍然是乾隆和青依共坐一輛馬車。行著行著,乾隆突然出聲叫道,“停車!葉蓁,去那間包子鋪買幾個包子進來。”

不一會兒,幾個熱氣騰騰地包子用紙包著遞了進來。

乾隆接過放在青依腿上。

“吃吧,這個最適合你吃了。”

青依看著乾隆,望了望腿上的包子,不明白他的話。

還站在外面的葉蓁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青依望了望路邊那家包子鋪,只見大字招牌寫著“草包包子”,再看看乾隆臉上隱隱的笑意,不由得暗暗咬了咬下唇。

這惡質的男人擺脫了對前妻的愧疚,現在有心情拿自己來開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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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乾隆啟鑾前往泰山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