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情。
守在床邊悉心照顧,宛若眼前躺著的人是他們的龍涎太子。
沉著聲,軒轅夜曉問她:“確定帶他去藥王谷?”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痛死……”
“如果他沒有龍涎的臉——你也會這麼待他,是不是?”這樣的問,有點酸溜溜的,卻是他小小嫉妒的底線。
龍沫笑了笑,她拉上他的手,反問他:“他的玉璽被你拿走了,他被你綁來做了‘人質’,覺羅一無所有了,你就賠他一副好身子吧?”
他痛他的,呼延覺羅自找的——暹國動亂,那是呼延烈的野心。
又不是他軒轅夜曉從中搗亂的。
他們並肩走在軍營裡,龍沫碎碎念著:“說起來……他的身世比我們可憐,孤零零的長大,唯一疼愛他的父王沒了,宮裡的人質疑他的身世……”
連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都不知道,那個呼延烈麼?也許吧,但是呼延烈還想弄死覺羅,可憐的孩子對著他的布偶娃娃說話,沒有人搭理他。
夜半無歡,坦誠相對(2)
所以覺羅想要快快長大,追著同樣寂寞的她,搶她回去做“無話不說”的妹妹。
漫無目的的走到馬廄,他們的一雙名駒正在休息,聽到他們來的動靜,紅炎和黑月不約而同甩甩鬃毛,呼哧一聲像在和自己的主人問安。
四下裡無人,龍沫過去摸了摸她的馬——
可以在這裡和夜曉說話。
一旦有陌生人走近,她的黑月和夜曉的紅炎會提醒他們的。
她解釋剛才的話:“我是說……你們的身世遭遇,也很像。”
軒轅夜曉忍不住笑:“怎麼拿本王和他比?”
沒有可比性吧?他有文傑,他有個好弟弟——還有東郡無限的王權!
“你和我們是一樣的。”
她的話,寒冷如冰!
想了想,龍沫又糾正道:“不……應該說,你比我們幸運,沒有人質疑你的身世——”
臂膀忽的一緊!掐死人似的疼痛!
“龍沫……”他瞪大眼睛看她!
臨著月光,臨著男人犀利的目光,她合上了眼,逼著自己不去看他的慍怒……果然,一旦提起,軒轅夜曉發怒了!
她軟軟的道歉:“對不起……我本想忘記的,是曼陀羅迷香讓我在夢裡又記起了那一番……”她無奈的笑,這是避無可避的問題,“他殺了我的皇兄,他差點毀了雲洲,繞了一圈回來……他的兒子又把我救醒……我們的命運,打從小時候就綁在了一起……對不對?”
他目光如炬,恨不得把她記憶裡冒出來的東西燒個精光!
龍沫的指尖抵在他的唇上,不許他出言打斷,只准他繼續聽下去……
“你不是軒轅夜曉,你是另一個人……陰差陽錯,你從雲宮裡逃了出去,你成了東郡的三皇子,你在害怕失去你擁有的權位和財富,你努力為東郡建功立業,想用這樣的功勳來掩蓋自己的身份,用你的血汗換來不可動搖的地位——但是,你換不走你身上的血。”
夜半無歡,坦誠相對(3)
“多多……”他的聲音幾乎啞了,第一次這麼喊她……只有多多清楚他的身份,總一天龍沫會想起來,然後呢……會不會阻止他,剝奪他的所有?
她笑,睜開眼,眼瞳清澈一如往昔。
“我不是多多,我是龍沫,我是你的王妃。軒轅夜曉,我只要你的一句話……”
“問……”
“你手裡……有沒有龍涎的血?”
也就是……你有沒有和你的父親一起同流合汙算計雲洲。
他的臉色略有遲疑,沫兒想聽實話,他便說:“沒有。”
“你救回龍涎的屍體……怎麼回事?”
抱著她,他埋首在她耳邊,享受龍沫軟軟的身姿,享受她身上迷人的龍涎香味。
那個夜,是他不願意想起的:
“在他的營裡,我撞見了他……是他先認出了我。”那種感覺……讓人又恨又放不下,“我被困在雲宮他不救我,他對著我懺悔說他無能為力……他以為我死了,他便和安魯和呼延烈一起謀劃……”緊緊抱著她,軒轅夜曉嚴肅道,“龍沫,相信我,我沒有做過任何傷害你的事!”
雲洲宮城下,他是來看好戲的,卻不料這一涉足,就是彼此緣份的重續!
此刻被龍沫質問起,那一夜的一幕幕,歷歷在目。
他只把龍涎當成勁敵,他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