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備了熱水,收拾了乾淨的屋子,我帶你過去。”
她不問他在這裡站了一夜做什麼——跟著龍沫從屋簷上縱身躍下,她走在前面。
陰沉沉的氣氛,軒轅夜曉不自在。雲宮的每一座院子裡有多少冤死的亡魂?陰氣很重……還有,這裡的人事物都剝奪了龍沫最後一點點的笑意。
她回到她的“家”,看不到她的親人,她跌進哀傷裡了?
中宮的大院裡,白萱留下的侍女迎著他們,恭恭敬敬的俯身喊“公主”“王爺”——
“帶王爺進去休息。”龍沫只是這麼說,她轉身欲走。
身側的手,被男人拉住了。
“如果這裡的一切讓你不快樂,本王現在就帶你回東郡……”不僅是沫兒埋在哀傷裡,他自己也覺得難受,透不過氣!
兒時的恥辱,恩人的猝死。
龍沫握上他的手,冰冷了一夜——是她欠了他一個真相。
“你一定累了,進屋睡一覺。”
“你呢?你去哪裡?”
“去給母后上墳。”白萱告訴她的,父王沒有將母后葬在九天皇陵,而是在一處雅緻小院裡,那裡有花有樹,一年四季更替總有美輪美奐如仙境的色彩。
衛雪鳶不在乎什麼後宮之主的皇后之位,她想自由自在不受約束的活著……
生前不能如意,她被鎖在這座深宮沒有快樂。
死後,龍臨淵沒有將她送去皇陵安葬,找了一處美麗的小院,將衛雪鳶的真身葬在那裡,九天皇陵裡——不過是他的雪鳶皇后的衣冠冢。
軒轅夜曉沉沉的嘆了一口氣,龍沫回來……就是來給她的親人上墳的。
“本王陪你去?”
既是沫兒母后的墳冢……她卻沒有邀請他一起去的意思?
她淺淺看他一眼,搖頭:“不用了……我一個人去,我有很多話想告訴母后。”
不希望被別人打擾。
揉上軒轅夜曉的眼,通紅的……泛著血絲。
沉迷女色,廢男人(1)
她柔聲哄著:“去睡一覺,我會很快回到你身邊。”
敵不過她似有若無的柔情,軒轅夜曉沒再執拗。
唯一的要求是:“答應本王,不許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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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鳶皇后的墳冢前,少女衣裙下襬如綻放的花蕾,在枯黃色的草地上點綴出了別樣的色彩。
龍沫跪著,一落雙膝就是大半天,有很多話想和母后說,可惜,當她看到石碑上的墓誌銘,龍沫說不出任何話。
一幕幕在眼前掠過:
第一次,鑽在母后懷裡撒嬌;
母后給她縫補衣服,她在衛雪鳶身邊蹦蹦跳跳;
母后在中宮裡種著清雅又美麗的小花……
所作所為,不似母儀天下的皇后,普普通通的女子,普普通通的母親。
記得小時候,母后也是個瘋子,母后的孩子沒了,哭哭笑笑,做些嚇人又誇張的事情……當時她年紀小,害怕得往嬤嬤身後躲著。
父王挑斷她的手筋,什麼都沒了,卻誤打誤撞把母后從瘋癲中拽了回來,從此……她比龍涎幸福,她還有一個全心全意愛她的母后。
身旁,有人盤膝坐下,男人啞聲問起:“沒有話和你的母后說嗎?”
原本遠遠看著的……因為龍沫的沉默,龍臨淵才走近了她。
九五之尊的男人,就這麼盤膝坐在墳前。
小院裡只有他和龍沫在……
平日裡,他也經常來這裡陪雪鳶說話,一個人的自言自語,一個人的憂傷。
龍沫笑了笑:“想——想和母后說很多話,可是……看到這塊石碑……”她的話都被堵回來了!
眼前的,不過是一塊沒有生命的石頭,刻著衛雪鳶之名的紅字。
不是真人,沒有母后的容貌,沒有正常人的體溫。
龍沫諷刺似的笑著:“我想抱抱母后,每一天她在中宮總會抱著我大半個時辰,哼唱鄉間的童謠……她說,這些歌謠是父王唱給她聽的。”
沉迷女色,廢男人(2)
龍臨淵心中微動……
他問:“雪鳶……這麼說的?”
他給她唱的歌謠她沒有忘記,自己卻負了她很多美好的歲月。
男人傾身探出手去,他摸上冷冰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