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孩子來說，是個陌生人啊……

帶走茉茉，見不到她身邊最親的人，孩子哭鬧——他會心疼。

司漠說：“茉茉很乖，不會無理取鬧的哭，就看你怎麼哄她待她——”

“謝謝你。慕容司漠。”

說完了，男人即刻轉身離去——

“……”覺羅掉開了嘴巴，他指向門口消失了的身影——他的耳朵有問題，“那個……他說什麼？”

“他說，‘謝謝你，呼延覺羅’。”

“……”

靠！他寧可被軒轅夜曉再打一頓，什麼時候東郡的威風王爺會說“謝謝”的？？

白玄卿走來，逐一遞去手拉他們起身：“我忽然可以理解你的‘用心良苦’。”

司漠卻笑得狡猾：“你說……他能找到龍沫嗎？”

【完結篇】孕女，無雙（1）

不……錯了……應該問，他還能認出龍沫嗎？

或者……他還能將龍沫從封閉的世界裡帶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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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宮裡，他熟悉的宮殿就那麼幾座：中宮現在是白玄卿住的地方，他過去總會和白玄卿撞面，剩下的地方……只有那座偏僻的雜院。

臂彎裡睡著的茉茉悠悠轉醒——揉著眼睛，嚶嚀著晃起小胳膊，睡飽了……還有，在她身邊的味道不一樣啊！

和懷裡孩子的大眼睛對上……

那種已然知道茉茉身世的激動心情和先前的冷漠成了天淵之別。

他捨不得放開手，換了個姿勢把孩子抱正了：“茉茉醒了？”溫和的聲音，不再是冷冰冰的質疑她是野種。

小丫頭扭頭看著不一樣的地方。

總在朝陽殿，總在宮女和爹爹們的看管下，第一次到一個陌生的地方，碧汪汪的大眼睛掃過冷清的院子，寬敞的地方還有一侖小湖。

這裡是什麼地方啊……

還有，爹爹呢？

“唔……”癟嘴，孩子抬眼望他，怎麼只剩下這個男人陪著她了？

他在廊下坐著抱著茉茉臉對臉，一次次撫著孩子軟軟的發，刮過她的小耳朵，停留在她的臉頰上摩挲，茉茉就像一隻被撓癢了的貓咪，靜靜的閉眼享受，發出咯咯的笑聲。

軒轅夜曉眼眶微溼：大人的情愫，小孩子永遠不會懂。

和慕容司漠說的一樣，茉茉沒有那麼嬌慣，她還是願意接受他的……

嘶啞的聲音迫不及待的催促孩子：“茉茉，喊爹——我是你爹，是你的父王——”

趴在他胳膊上的小身子怔了怔：爹？對哦……爹爹們都不在……

“爹爹？在哪裡？”她轉著小腦袋四下裡找人。

軒轅夜曉小心翼翼的捧正她的小臉：“我……是我，我是茉茉的爹爹。”

碧汪汪的大眼睛裡有他的身影，可是孩子搖搖頭，她抓著男人身上的衣襟晃著：

【完結篇】孕女，無雙（2）

“你不是爹爹……爹爹會彈琴，爹爹會把脈……覺羅也是爹爹……”第一次和陌生人說這麼多的話，孩子的的聲音細細的，糯糯的。

孩子稚嫩的聲音，剜心一般刺得他心疼——

孩子的記憶裡只有伴著她成長的那些男人，他……軒轅夜曉，何曾盡過一個做父親的責任？

他低下頭，和茉茉抵著額頭，他低泣著：“對不起……爹爹不應該丟下你和你娘……爹爹不知道這世上還有茉茉……”他的大掌裡足可以包下女兒的一雙小手，那麼弱小的孩子，他現在才回到她身邊——

不僅欠了孩子的，他還欠了龍沫的。

“茉茉，我們去找你娘好不好？”

龍沫……必然在雲宮的某處，悄然無息的活著。

小丫頭雙眼亮堂堂的，掙扎著要從軒轅夜曉的腿上站起來——

“你知道龍沫在哪裡？”

就好比茉茉不排擠他的父女天性，慕容司漠一定也帶她去看過龍沫吧？

孩子作勢起身，她要往院子裡去，諾大的一片土地上，她想往小湖面上去——波光粼粼的。

軒轅夜曉牽著她的小手緊緊的，這不過是雜院裡的小湖，小時候，不知道有多少孩子的身子被這座水塘吞噬，他下意識的抓著茉茉遠離這片不詳的水域。

湖的對面那圈，還漂著一頁兩頁的浸泡爛了的紙，像是沒有人整理的廢棄荷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