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卿在一旁的桌上備下筆墨,讓玄卿執筆寫下第一副方子。
“採足晨露做藥引,無需煎熬,取個罐子將上頭的藥材合著晨露泡上半個月,等晨露變為綠色,每日給她服用半盞,去她臂上的瘀血,減輕她的疼痛。”
疼?
“你是說……雲洲之戰之後,公主的手一直有傷?”
無情無慾,淚水被壓抑(1)
秦楊覺得不可能,“雲宮的御醫也不是泛泛之輩,李御醫給公主診治時,沒說起她的手上有傷。”
有人質疑他的醫術。
慕容司泉波瀾不驚,看在小師弟的份上,他不計較這種侮辱——
如實道來:“這幾個月裡,她用力過度,可有此事?”
秦楊懵了。
有……公主幾乎每天在練武打發時間,這段時間……她的手就在發痛?
不斷的練武,不斷地用病痛折磨她自己,她不喊痛,她什麼也不說!
“我知道了!我不會再讓她練武,我會想辦法解下她的鳳尾——”
“可是……公主習慣了戴著鳳尾,她不想拿下來……怎麼辦?”梅朵擔心地問。
慕容司泉抬手摸著自己唇上的鬍鬚,這也能解決:“戴著就戴著,儘可能避免她的右手用猛力。”
察看龍沫的面色,慕容司泉又問:“你們平日給她服什麼藥?”
“雲宮御醫開的藥方……有什麼不對?”
“沒有,照樣給她服用,我再給你們一副凝神安睡的湯藥,臨睡前讓她服下,可以讓她睡得更安穩。”
給過兩帖方子,慕容司泉小心翼翼地退離床邊。
他出來了,秦楊他們圍了上來:
“神醫,只有這些藥嗎?公主能不能好?”
“還需要什麼藥材,你告訴我!”
左一句右一句的關心,慕容司泉沒有惱。
他面色凝重地說:“雲洲一戰,是她發瘋的伊始,雲宮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在她瘋之前,她做過什麼,你們又做過什麼,希望你們一五一十的都說出來——在下好對症下藥。”
那一夜……混亂的一夜。
筱夫人回憶道:“那時候,皇后娘娘和萱妃娘娘陪著公主,公主不說話,不理人,後來……國丈大人支走了我們,留下公主一個人睡,等我們看到她的時候……公主穿著國丈大人送她的戰甲站在中宮,她不認皇后娘娘,她只給皇上行禮。”
無情無慾,淚水被壓抑(2)
“一眨眼的功夫,公主用輕功飛簷走壁,直接往城樓那邊去,我們來不及追。”
皇后娘娘的哭喊,公主半點都聽不進去……她一心只想救人。
“她什麼時候不說話的?”
“我帶她回中宮之後,萱妃說她坐著,不說也不鬧。”想到某個細節,秦楊咂嘴,“哦,還有——那時候,花清羽在哭,龍沫的寢宮裡能聽到花清羽的哭聲,等我再見她,清羽死了,龍沫握著她破開的手腕,她在血泊裡!”
“花清羽是誰?”慕容司泉追問,“很重要的人?”
小師弟總說起雲宮的這些人,唯獨少了“花清羽”這個角色。
“她是……和太子……”
那是龍涎的一段孽緣,說來話長。
“不,不是!”梅朵經秦楊這一說,她想到了更重要的,“神醫,公主她不曾哭過!”所有人都曾流淚,只有公主沒有淚水!
慕容司泉的臉色微變,他不敢相信:“沒有……哭?”
“是!皇后和萱妃都說,公主自從聽聞太子的噩耗,她沒有掉淚。像是太子臨終前吩咐她的‘不能哭,不能做傻事’,因為這句承諾,公主真的沒有半滴眼淚。神醫,你說……公主是不是被她心裡的苦憋壞了?”
人有七情六慾,淚水被壓抑,眼見自己身邊最親的人一個接一個的死去,她得不到發洩。
“想辦法讓她哭出來。”
慕容司泉給的“藥方”,特為難他們——
公主不是屁大的小孩子,不能抓著她打到她掉眼淚,以前的龍沫最愛笑了,自己過得多苦,她都是笑著面對的,讓她掉眼淚,談何容易。
慕容司泉回身,他問起白玄卿:“小師弟和你說了什麼?”
玄卿點頭,他在藥王谷的幾天,有人告訴他怎麼醫治龍沫。
“他說龍沫把自己當成了龍涎,既然是一番錯位,就要想辦法把她從錯位中換出來,重演往事,從往事中找尋破綻,藉此……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