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約定了時間,衛鳶風和文傑下朝之後才去北院王府接他們來丞相府的,據說那個時候,清風小築裡的男人還在呼呼大睡。身為東郡的三皇子,還是個王爺,軒轅夜曉這麼不堪,連早朝都不去。
秦楊這話問的,連文傑都在唏噓:“你指望我三皇兄上朝?不如讓他一頭撞死簡單了事——他以前不上朝,是因為沒日沒夜的練武,等武功突飛猛進了,他就開始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開始亂玩女人——可惜父王就是寵他,他愛怎樣就怎樣。”
秦楊眉頭一顫,果然是個不靠譜的男人——
衛鳶風安慰道:“罷了,他不愛管朝政也是好事,他沒有爭權奪勢的野心,不爭王位,對沫兒也是一樁好事。”衛鳶風擺擺手,“唉,我們不說朝堂事,也不談夜曉,我請了好廚子,給龍沫備了好菜,她最愛吃什麼,讓筱夫人去和廚子說一聲,你和梅朵愛吃的也帶上——你們就安心陪在這裡,選衣料做衣裳。”
“這……”不光是衣料上乘,連好吃的都備上了,“丞相大人……不用了,只要看著殿下高興就行,您不用顧慮我們的——”梅朵怪不好意思,他們不過是公主的陪侍,不用特意款待他們啊!
皇兄死相不管你們(2)
衛鳶風道:“你們初來東郡,怕是這裡的口味不適應,想我最初來的一個月,都吃不慣這裡的菜餚。有云洲的廚子在,我請他給你們做雲宮的御膳,只做沫兒平日愛吃的。”
衛鳶風自認為事事想得周到,軒轅文傑也在旁興高采烈:“雲宮的御膳?好啊!我沾皇嫂的光,我也噌一頓御膳嚐嚐……呃……”高興完了,文傑和衛鳶風才發現梅朵和秦楊的臉色不對。
他們不高興,更多的是憂傷……
“這……怎麼了?”
秦楊無奈地搖了搖頭,晃去面上的不愉快,再怎麼說丞相大人都是為了龍沫好:“有勞丞相大人……御膳,真的不需要,您只需準備點普通的雲洲膳食就好。”
衛鳶風一怔,他多少緩過了神,他從秦楊哀傷的神色裡讀懂了一點。
文傑管不住自己,多問:“為什麼?你們都住在雲宮,不是都吃御膳嗎?”
梅朵就在他身邊,她哀傷地說起:“就算住的是中宮……公主沒有一天吃過真正的御膳。”能有一口粗茶淡飯都是最滿足的。
軒轅文傑恍悟:差點忘了,龍沫是被龍臨淵遺棄的公主,她從未享受過真正的皇族待遇!
看大家像觸動了傷口一樣,疼得都不說話。
文傑鼓勵他們:“你們這話就不對了!正因為皇嫂沒吃過雲宮的御膳,到了丞相大人這裡,就讓皇嫂好好嚐嚐嘛!就讓廚子做雲宮的御膳,把皇嫂以前沒享受到的待遇都在丞相大人這裡補起來——你們吃不慣東郡的菜餚,就天天來丞相府吃喝,反正看我皇兄那副死相是不願意管你們的。丞相,我說得對不對?”
衛鳶風心裡滿滿的……文傑這孩子關鍵時候最能體貼人心。
他莞爾一笑,安慰秦楊和梅朵:
“文傑說得對,夜曉不管你們,你們就來丞相府,我答應了父親,我會代雪鳶好好照顧沫兒的。和我客氣,你們是想虧待沫兒?”
皇兄死相不管你們(3)
他看著不遠處,正專心給裁縫師父量衣的龍沫,這個孩子太苦,他會代雪鳶補上很多未曾給龍沫的寵溺,他欠了雪鳶的,他會在龍沫身上補回來。
梅朵連連搖頭,她只有太多的感動:“皇后娘娘在天有靈,知道丞相大人如此照顧公主,一定會很欣慰的。”
衛鳶風只笑,不語。
他本想帶著妹妹和父親離開雲洲來東郡的,沒想到……事情天差地別的變了,他等待的一家團聚,成了今日的悲劇。
秦楊抱著手臂,他看著龍沫的狀態,些許有點欣慰:
“只要龍沫能變回原來的樣子,付出再大的代價,我都願意……”這是他欠了龍涎的。龍沫現在的樣子,龍涎在九泉之下……是不可能安心的。
“不是說了不說傷心事嗎?”文傑跨來拽他,“秦大哥,選衣料去——也給你的夫人選點好看的。”
梅朵笑:“我不用太多,就給公主多選點……”
話音剛落,偏廳裡,龍沫和裁縫師在爭執著什麼,走過去問了才明白,裁縫師欲哭無淚地找丞相大人:“丞相,王妃說……她不要裙裝要男裝啊……”
女人穿男人的衣服,太說不過去,叫他怎麼做?
龍沫的神色不對勁兒,她的臉色不悅,甚至有些生氣:“秦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