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眼拙,一時倒沒想起來。秋某縱橫天下多年,今日倒是讓你大吃一驚。”
謝芳菲知道“邪君”秋開雨的心思向來高深莫測,陰晴不定。心裡實在害怕他一怒之下痛下殺手。何況自己當日隱瞞身份之餘,另有隱情,確實心虛。秋開雨何等樣人物,怎麼容許別人欺瞞耍弄?
“秋兄,你我當日雍州城外萍水相逢,匆匆會晤,談不上故人。已經是兩年前的事了,當時天色已晚;不及細看,有今天這樣的誤會,那也是理所當然。小妹只希望秋兄不要介意才好。小妹當時當然不知道碰見的竟然是秋兄。”謝芳菲娓娓道來,希望喚起往日的一些莫名的牽扯。
“秋某沒有想到依霏兄竟然是女兒身。”秋開雨的眼神閃了一閃。
“似秋兄這般才俊,見過後自然不會忘記。不似小妹,長的一副眾生相,哪裡都有。一時不察,那也沒有什麼。”
謝芳菲的這番話固然是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帶一點討好的意味。但是也不會有人會認為言過其實。
“秋兄,小妹時至今日才明白過來,實在應該感謝秋兄當日手下留情,沒有遷怒於人,痛下殺手。”原來當時自己的小命竟然危若累卵,千鈞一髮。
秋開雨不語,心卻沉下來。想起當日那個身穿青衫瘦削的文弱男子,只是因為說了一句“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這樣的好詩,自己心情大好,沒有下手殺之。所以說,凡是做事,絕不可心慈手軟。
謝芳菲見他臉上神色陰晴不定,眸光陰冷,心下駭然。故意臉露哀傷,低低淺吟“行道遲遲,載渴載飢;我心傷悲,莫知我哀”,吟罷,低聲問:“秋兄可還記得這句詩?”
秋開雨忽然在謝芳菲對面坐下來;笑容如煦春風;語氣卻完全相反:“依霏兄;秋某向來不會因為憤怒而殺人;自然也不會因為顧念舊情而不殺人。”真是陰晴不定,變幻莫測。謝芳菲心下凜然,感覺有蛇滑過自己的脊樑。
謝芳菲勉強笑笑,良久,只得長嘆:“凡是身居要職高位者,理智總是大於感情。”回過神來,轉頭對秋開雨說:“罷了!秋兄,我剛才一直在問自己,人活在世上,似乎在某些時候,總會存在一些比生命更重要的東西吧?不過,絕大多數時候,自然沒有什麼會比生命更好。你說呢?”
謝芳菲這麼一番沒頭沒尾,不知所云的話,秋開雨看起來卻有些興趣,眉毛挑了一挑。
謝芳菲冷靜自若下來,自己自然是處在絕大多數的時候,所以要想盡辦法保住小命。“秋公子,我真正的名字叫謝芳菲。我們來做一樁交易如何?”
“哦?謝姑娘,不知是什麼樣的交易可令你對著秋某還能有恃無恐?秋某很感興趣呢!”秋開雨不為所動。
謝芳菲站起身來,輕柔但是清晰的說:“秋公子是做大事的人,尋常物事自然看不上眼。天下時勢不久將有大變,不知秋公子可有應對之法?”
秋開雨看著謝芳菲;淡淡笑說:“謝姑娘,自魏晉以來,天下的時勢沒有一天不在變化。”
謝芳菲看著他,點頭說:“不錯,數百年來的分裂割據,改朝易代,的確沒有一天不是動盪不安的。”回首若無其事的繼續說:“明帝身體微恙。不知道秋公子可知道?”
秋開雨直至此刻才真正對這個話題感興趣起來,走近問:“不知謝姑娘又是如何得知這麼重要的事情?”
謝芳菲暗自吐舌,蕭鸞現在自然是健健康康的,可是不久就要微恙了。故意裝作一副莫測高深的樣子,問:“秋公子是否相信星宿五行之說呢?凡是大事降臨,上天總是會有對應的預兆告知世人,以示懲戒。專諸之刺吳王僚,彗星襲月;聶政之刺韓傀也,白虹貫日;要離之刺慶忌也,蒼鷹擊於殿上。莫不如此。將來的事上天早有預兆。”
秋開雨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謝芳菲心中暗暗好笑,想要騙倒秋開雨這麼一個聰明絕頂的人物,非得使盡渾身解數不可。幸虧這番胡扯只適合用來瞞騙聰明的人。一般來說,越是才智高明之士,越容易自作聰明。
謝芳菲神情凜然:“陰陽五行裡,東方木也,其帝太嗥,其佐句芒,執規而治春;南方火也,其帝炎帝,其佐朱明,執衡而治夏;中央土也,其帝黃帝,其佐后土,執繩而治四方;西方金也,其帝少昊,其佐蓐收,執矩而治秋;北方水也,其帝顓頊,其佐玄冥,執權而治冬。萬事萬物莫不符合陰陽五行之說。擅長者,自然可預先窺破天機,早做籌劃。自古以來,便有人能預測將來發生的大事,順天應命。芳菲不才,卻還有一點用處。目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