瞻回答:“名義上是西中郎將南康王蕭寶融,是蕭寶卷的胞弟,不過他只有十三歲,大權全部掌握在西中郎將府長史蕭穎胄的手中。他亦是蕭寶卷的從叔。”謝芳菲默唸輔國將軍劉山陽的名字,心中一動,終於想起來他是誰。
呂僧珍擔憂的說:“劉山陽如果真的和荊州兵馬匯合偷襲雍州,蕭大人到現在還昏迷不醒,雍州危矣。”王茂無所顧忌的說:“剛才我們還在討論,大人一受傷,劉山陽的兵馬就行動起來,其中的巧合讓人不得不懷疑。一定是那個秋開雨暗中搗鬼,惟恐天下不亂,欲置大人於死地。”
謝芳菲聽到秋開雨的名字仍然有心驚膽戰之感,心中不由得暗了一暗。吉士瞻嘆氣說:“蕭寶卷趁大人重傷不起派軍來襲也就罷了,我們尚且可以支撐。最使人擔心的是,有人暗地裡製造謠言,說大人病入膏肓,離死不遠。大街小巷到處都在散播雍州必敗的流言。更有人說雍州不識時務,負隅頑抗的話,等到兵敗便是屠城的時候,讓官兵自動投降,換取一條生路。老百姓正為此人心惶惶,不可終日。就連士兵計程車氣也大受影響。”
謝芳菲皺眉說:“到底是誰放出這麼惡毒的流言?絕不可輕饒。”呂僧珍說:“已經抓到散播流言的人。此人名叫單聘仁,原來是曹虎的部下。至於是誰在背後指使,不用猜也知道。這個單聘仁,殺了他也不抵事,流言已經傳出去了,整個雍州惶恐不安,人心思變。”謝芳菲說:“那就要想個辦法制止流言。”王茂焦急的說:“怎麼制止!流言這種東西,來無影去無蹤的,抓又抓不住,關也關不起來。”謝芳菲明白了雍州眼下的處境。外有強敵虎視眈眈,內有內亂人心惶惶,蕭衍還重傷不起,從未有過的險境。
眾人一時無話,皺眉深思應對之策。謝芳菲微笑說:“攘外必先安內,對付劉山陽的辦法我已經想到了。眼下首要解決的是雍州人心的問題。古云,流言止於智者,只要想辦法,一定可以制止,反過來還可以利用。”吉士瞻笑說:“芳菲小姐果然沒有辜負大家的期望,一定想到了辦法,不如說出來讓大家參考參考。”謝芳菲笑說:“當然,還要仰仗各位的幫忙。辦法其實很簡單,大人病入膏肓的流言,只要讓大人在百姓面前露一露面,流言不攻自破。其他的流言再做一做工作,影響力自然大減。”
眾人皆不解,問:“大人昏迷不醒,怎麼在百姓面前露面呢?”謝芳菲笑說:“老百姓對大人又不熟悉,找一個身行相似的人,易上容,誰又看的出來。”轉頭看容情,說:“容情,你說過你會易容的。不用天衣無縫,老百姓遠遠的看不出來就行。”吉士瞻大喜,說:“此計甚妙,更難得的是容公子精通易容之術。我有一個好辦法。張弘策張大人和蕭大人身形相似,言語舉動又熟悉,扮起他來一定得心應手。雍州連日干旱,禾苗枯萎,我們只要放出訊息說,大人明天準備去城外的龍王廟登壇求雨,老百姓一定夾道歡迎。到時候大人故意在老百姓面前露臉,輕騎徐行,人心自安。”
眾人都說:“這個辦法好。”謝芳菲笑說:“那張大人就扮一扮大人的樣子給我們看一看。”張弘策笑著和容情進去了。半天,眾人只見蕭衍忽然出來了,都站起來,張弘策笑起來,這一笑就露出破綻。大家笑說:“果然像,只是聲音還有破綻。”謝芳菲說:“這樣已經足夠,虛應個景兒。我剛才還想到一個辦法,可以堅定老百姓的信心。大人在壇上求雨,老百姓自然在壇下求雨。他們若是見到一些奇特的異景,一定可以起到安定人心的作用。”這下誰都不明白,疑惑的問:“什麼異景?”謝芳菲笑說:“當然是好兆頭的異景。天氣乾旱,陽光毒辣。不過陽光是很神奇的一種東西,只要多加利用,可以收到意外的效果。不過,我們要先出城去勘探地勢,看看具體怎麼佈置。”
謝芳菲和容情在侍衛的陪同下來到城外的龍王廟。謝芳菲見容情有些悶悶不樂的樣子,明白他的心思,嘆氣說:“容情,雍州情況這麼危急,我不能在這個時候一走了之。事情全因我而起,大人還沒有醒來,我怎麼能說走就走,撒手不管呢。”容情說:“可是,芳菲,這些爭權奪利,打打殺殺的事情永遠不會完結,你什麼時候才脫的了身?”謝芳菲嘆氣:“容情,決定要離開的時候,我心裡內疚不已。大家這麼多年同生共死,互相扶持,而我卻臨陣脫逃。現在,我決定,解決完雍州和荊州的事情,一定隨你離開。這樣一來,我也可以走的無牽無掛,心安理得。不然,我心裡會自責不安的。”容情嘆了一口氣,點頭說:“好,等此事一了,我們立即離開。”
謝芳菲圍繞祭祀的壇下勘察一翻,做出若干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