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但是親耳聽到,卻還是一個不小的震撼。
哪一朝的更新迭變,不是充滿了腥風血雨?十年前的那場大屠殺還未從百姓的記憶中抹去,難道第二場又要開始了嗎?
那麼,飛霜會成為這場政變的犧牲品嗎?
“別激動,先聽我慢慢說!拓跋胭脂嫁給元無極本就不是心甘情願的,這些年她一直臥薪嚐膽,忍辱負重,密謀侵吞大元。只是我想不到裴羽辭會與之同流合汙!至於西門飛霜的安危你大可放心,我想拓跋胭脂就是不想傷害他,才會將他騙進宮裡軟禁起來,防治他在獲悉訊息帶領軍隊在宮外抗擊。”
“那你的意思是,拓跋胭脂已經控制了皇宮內外是嗎?”原來如此,怪不得,前幾天西門冷雲和西門寒星就被派去帶著一幫子老弱病殘到南方某個聽都沒聽過的小山溝中剿匪,就算此刻得到訊息也是鞭長莫及,來不及回防了吧?
“應該是這樣的吧,清早城內所有假扮乞丐的流民已經不見了,至於城外留守的那部分也已經脫下了偽裝,化身為一支整齊劃一的軍隊,將京城和外界完全阻隔了。”
“就是說現在我們身處孤島嗎?”如此周全的計劃,天衣無縫,很難想像這樣的計謀竟然出自那麼一個柔弱的女子。
“是啊,我們現在實在名副其實的孤島之上,得不到外面的訊息,外面也得不到我們的訊息,就連我放出去的信鴿也被一一射落下來。那個女人做事的卻狠毒,不留一絲餘地,如果不是我命人挖出了流民的萬人坑,至今不敢相信那麼殘忍的事情竟然會出自一個柔弱女子之手。”慕容清搖搖頭,眼底浮現出一抹悲慘的神色。
“什麼萬人坑?”聽著名字就有些不寒而慄。
“昨日我的手下報告,在青州附近的一座峽谷中挖出了幾個萬人大坑,據判斷,那些赤條條的屍體就是年初受災的難民。拓跋胭脂的北齊軍隊殺光了他們,剝下了他們的衣服,化裝成流民,數萬人的大軍就這麼一路浩浩蕩蕩地不受一點懷疑地來到了大元的京城之外。”
手中的茶杯落地,應聲而碎。
心臟沒有規律的狂跳一氣,我幾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幾萬條鮮活的生命,竟然如此這般就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而那些北齊人殺他們的理由只是想要他們的流民的身份和衣服而已!
難道歷史的程序中,王朝的車輪非要滾在貧民的屍骸上才能行進嗎?
可悲而又可怕!
先前我對拓跋胭脂的尊敬隨著這場慘無人道的屠殺,消失得乾乾淨淨,也許這個女人只是做了一件讓北齊人自豪的事情,但是在我看來,這種對平民的屠殺是對全人類的犯罪。
平民何辜,要遭受此種殺戮!
“不——”
我一拳落在桌面上,整個人站了起來,心中的火焰也隨之被點著了。
或許個人的力量微薄,但是我卻必須做點什麼,否則,我的良心會過不去。
“小蠻,你怎麼了?”
慕容清怔怔地看著已經爆發了的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站起身,看著他的眼睛,說道:“慕容清,我猜你辭官歸隱是因為你對元無極的失望。可是現在,我們不是選擇幫元無極還是投奔拓跋胭脂的問題。北齊士兵大多遊牧出生,彪悍好戰,資源的匱乏,讓他們視弱肉強食為王道真理,如果一旦進入京城,十年前的慘景必定再次發生。你呢,選擇明哲保身還是熱血一搏?”
“我是大元人,當然不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國土淪喪,被北齊的鐵蹄踐踏,但是此刻,我們實在是太勢單力薄了,所以我準備今日入夜之後,進宮行刺!希望可以有所裨益!”
說起行刺,慕容清明顯是一副準備去了就不回來的表情。
現在是什麼關頭,皇宮肯地是一級戰備,就算他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出現奇蹟的。
“那是送死,沒用的!”
“那我們還能做些什麼?城內所有的禁軍想必已在裴羽辭的手中,我們沒有人手,沒有武器,什麼都沒有,難道坐著等死嗎?”
“不,至少我還有瓦崗寨!”
“還有西門家二百家丁!”
一個鎮定自若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我抬眼望去,手持念珠的西門老夫人正站在門口,面無懼色。
“老夫人?”
我不知道,她從什麼時候來,到底聽到了多少?
“我本什麼都不想聽,什麼都不想做,但是今日聽見了,便不可自欺欺人當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