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哪裡!”
“應該的,應該的!”
底下響起一陣顫抖著牙關的回答,甚至有些連音調都找不著了。
我不禁悶著頭一陣竊笑,看不出這老頭子還挺壞,明明就是你指名道姓一張張請帖發去的,他們哪敢不來啊!
“老夫也沒想到自己在朝中如此得人緣,各位同僚竟然一個不缺全來了,無奈我西門府簡陋狹窄,找不出一個可容百人的廳室,只得委屈大家在此露天共飲了。各位同僚可有異議啊?”
“沒有,沒有!”
我的後背已經開始抽搐了,這老頭兒不但冷酷,而且還很腹黑!
捅了人一刀之後,還不動聲色地問問你疼嗎?要不要送你去看看醫生啊。
他媽的,幸虧飛霜不像他老爸,不然這日子沒法過了!
“阿嚏!”
終於,某位被小妾掏空了身子的戶部官員終於在寒氣侵襲了一個多小時之後,忍耐不了打出了一個噴嚏,接著,噴嚏就像是瘋狂傳染的病毒,開始肆意傳播開來。
放耳聽去,全場此起彼伏,皆是噴嚏聲。
“諸位,冷了吧!墨兒,開席,讓廚房上菜吧,吃點東西大家暖暖身子!”
聽到西門冷雲說開席時,這些吃慣了山珍海味的大人們一個個露出感激的目光。
雖然知道在西門將軍府肯定吃不到鮑參魚翅,但是在快要凍成糖葫蘆的前提下,哪怕是一碗大街小巷常見的熱羊湯也好啊。
什麼叫飢不擇食,這就是!
但是,當廚子們上了菜之後,我才知道我這位未來的公公的真正厲害。
每位客人面前有一份經過精心調配的套餐,一碗沒有熱氣的清粥,兩隻絕對可以砸死老鼠的饅頭,對了,還有一小碟子醃蘿蔔!
“大家不要客氣啊,不夠的話可以再添!”
西門冷雲帶頭,掰開一個饅頭,浸到清粥裡,端起碗,判若無人地吃了起來。
饅頭,清粥,這在在座的顯貴眼中,那是隻有苦哈哈,下等下才吃的東西,但是眼下這位大將軍卻吃得是津津有味,絲毫沒有強行下嚥的感覺。
接著西門寒星和西門飛霜也吃了起來,西門家的男人行軍打仗多年,一向是同軍營中計程車兵同食一鍋飯,同蓋一張被,從不搞特殊化,所以,吃清粥饅頭,對這兩位出身顯赫的男人來說,家常便飯而已,有何難!
就連墨兒,也是頗有西門家長媳的風範,做起了表率。
至於我,說實話,問我是有點挑食,但是此刻,不是挑食的時候,怎麼說也不能讓飛霜在他父親面前丟人不是嗎?
於是,我一咬牙,也捏起一個沉甸甸的饅頭,不管三七二十一,啃了起來。
“做得好!”
西門飛霜乘人不備,在我耳邊輕聲表揚了我一句。
“你爹和這麼多人都有仇啊,要這麼捉弄人家?”
我就不明白了,在朝為官,有兩個仇人,那是難免的,可是要得罪百十來號,而且還是全是京城執掌一方的要人,這老頭子不至於吧!
“我爹和他們沒仇!”
“那他這是想幹什麼啊?”
大冷天的,還讓人喝冷粥,他這不是想凍病全京城的官員,讓明天元無極的早朝開天窗吧?說實話,這種報復人的方式不大妥啊!
全場的人都望著自己面前的一碗冷粥直髮愣,除了一個人,裴羽辭。
他好像完全不在意的,該吃的吃,該喝的喝,就像是吃的是山珍,喝的是瓊漿,那樣子很是怡然自得。
在場除了西門家時代沿襲的大將軍之位,這裡最高的級別就是丞相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盡得皇帝的恩寵和信任。
現在裴羽辭一聲不吭,吃喝得是有滋有味,那些位於他下的人敢多說一個字?當然不敢!
無奈之下,剩下的人,也只得學著裴羽辭的模樣,吃了起來,只是生吞硬嚼的模樣,是在有些不敢恭維,就像是被卡著脖子的雞鴨,一個個生長了脖子,吞不進也吐不出。
其實,這些人當中,有相當一部分當初也曾經是個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的窮書生,但是官場已經讓他們徹底地忘記了貧窮和飢餓的滋味。
現在的他們,在曾經夢寐以求的食物面前,食不下咽了。
“諸位,這頓風餐露宿如何?”
見效果已到,西門冷雲放下碗筷,開始進入了正題。
全場一片寂靜,沒有任何聲音,只有耳邊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