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中是有不少的深井,但是無一例外,每一口井早已乾涸,被沙土填沒,無奈之下,墨兒只能壯著膽子往山坳深處走去。
山坳中,怪石嶙峋,寸草不生,荒蕪一片,只有頭頂偶爾盤旋著幾隻甚為醜陋駭人的禿鷲,發出令人心寒的叫聲。
死一般的寂靜中,墨兒只能聽見自己狂亂的心跳!
沒有時間害怕,她只想著石碑下的拓跋孤鴻還能堅持多久!
但是,目光所及之處,均是一片荒涼,沒有半點綠色,水,在這兒,似乎成了一個奢侈的念想。
就在墨兒神情沮喪,準備出城再去碰碰運氣的時候,一隻小小的壁虎從墨兒的鞋面上一跳而過,嚇得墨兒失聲尖叫。
壁虎被這尖叫聲也嚇了一跳,於是很快的消失在石縫中。
墨兒看到這一幕,心裡突然一陣狂喜!
壁虎,以蚊蠅等小蟲為食,它能在這兒出現,說明此處定不乏蚊蟲,那就也說明這兒一定有水!
墨兒再度尋找起來,只是這一次,她找的更加細心了,連石縫中央也不放過!
皇天不負有心人,在一條狹長而隱蔽的石縫中,墨兒的手指摸到了一股潮意。
礙於石縫狹窄,任何容器都進不去,墨兒只能將手中的瓦罐丟下,脫下自己的罩衫,一點一點的伸進石縫中潤溼,浸足水分後擠到瓦罐之中,週而復始,一盞茶的功夫,終於接滿了一罐子水!
好了,這下拓跋公子終於有救了!
舒了一口氣,墨兒捧著手中的陶罐馬不停蹄的往回趕,路經一片沙地,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啊——”
腳尖好像踢到了一個硬物,墨兒習慣性的低頭去看,結果卻嚇得尖叫,向後跌倒!
一個白骨森森的骷髏正半埋在黃沙之中,他張開的嘴,和已成了兩個黑洞的眼正望著天空的烈日,熾烈的陽光照在它慘白的骨骼之上,折射著一種讓人直冒冷汗的冷光!
墨兒坐在地上,緊緊抱著手中的陶罐,背心已經溼透。
她不停的往後移動著雙腿,害怕的淚水直往下淌。
正當墨兒掙扎要站起來,趕緊離開這個恐怖的地方的時候,她的手再次觸碰到一個冰涼的物體。
豆大的冷汗從額頭流出,墨兒緩緩轉過頭,她害怕再看到任何和白骨有關的東西。
但幸好,這次只是一把大半劍身插入沙石之中的寶劍。
墨兒抹去了劍柄上厚厚的灰塵,這把烏金寶劍又重新在日光下綻放屬於自己的清冷光輝。
誰也不知道它已經躺在這裡多久了,但是重新面世的那一天,它依舊鋒利無比,傲然的展露著它不同尋常的光彩!
本來,對於這些殺人的利器,墨兒並不感興趣,可是那一刻,不知為何,墨兒卻像是著魔似的,放下手中的陶罐,雙手掏著沙土,把那把烏金寶劍刨了出來。
這是一把孤寂了很久的劍,從它離開塵土的那一刻起,就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哀傷。
墨兒撫著劍身,輕聲的說道:“那個人是你的主人嗎?”
再看一眼那具白骨,突然發現似乎並沒有剛才那麼可怕了!
那個人是因為什麼樣的原因才會孤零零的一個人躺在這裡,只有這把劍陪著他,看他死的時候張嘴仰天長嘯的樣子,是因為不甘心還是因為放不下心?
墨兒細心的把劍擦拭了一遍,準備將它重新放回它的主人身邊時,竟然在劍柄上的玉墜上發現了兩個名字,這兩個名字讓她的臉色頓時大變!
圓形墜子是一塊上等的羊脂白玉,正面刻著鹿鳴二字,而反面則刻著流雲!
鹿鳴!
流雲!
西門鹿鳴!
展流雲!
難道這具白骨就是西門家那位戰死沙場卻連馬革裹屍的機會都沒有的驃騎大將軍西門鹿鳴?
想到這裡,墨兒連忙開始挖開骷髏身上的沙土,鬆軟的沙土下,殘酷的一幕讓墨兒淚如雨下。
十幾只箭,箭箭都在心房位置,肋骨,頭部,腿骨,到處都是深深的刀痕,有幾處甚至是徹底的斷裂!
墨兒無法想象這位小叔叔在死前曾經遭受過怎樣的痛苦,她捂著嘴,儘量不想讓自己哭出聲,驚擾了西門鹿鳴的亡魂!
“前輩,不,小叔叔,墨兒帶你回家!”
把先前浸溼的衣衫鋪開,墨兒雙手恭恭敬敬的把西門鹿鳴的屍骨一點一點收好,打了個包袱,又背上那把烏金寶劍,無論多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