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眉說的還要嚴重得多。
展眉私下從太醫院那邊瞭解到,牧若飛當時就受了重傷,又沒有得到及時的醫治。膝蓋的傷勢耽扭下來可不得了,而他又在傷後發了高燒使得腿傷進一步惡化。
就是因為在西南腳傷久治不愈,西南軍才趕緊讓牧若飛跟著第一批迴撤的部隊班師回朝。
綜合他手上現有的情報,太醫們表面上對牧若飛的腳傷還是積極治療,但卻都在私底下認為他是殘廢定了。
“怎麼會這樣嚴重?”舒綠不可思議地瞪圓了漂亮的杏核眼眼裡都逼出了紅血絲。
那個意氣飛揚、豪邁爽朗的貴族少年,才剛剛起飛就折翼而歸。殘廢……就算殘廢並不影響他繼承臨川王的爵位,他還是可以當他尊貴無比的小王爺,並且現在還有了個廣威將軍的頭銜。
然而他的抱負、他的理想、他為重振臨川王府做出的努力,都會因為他的殘疾而化為泡影吧?一個無法再上戰場、甚至連上朝都困難的武將,還拿什麼來在朝廷上立足呢?
“不是說,藥王仲秋滿在西南嗎?怎麼沒請他來醫治?”
舒綠突然想到了這點。
藥王仲秋滿是大梁朝最有名的神醫,據說有生死人而肉白骨之神通。他的關門弟子萬里只得了他幾分傳承,但在舒綠看來醫術就已比一般的大夫還要高明許多。為什麼沒請仲藥王出山呢?
展眉搖搖頭,他還沒想到這一層。但無論如何,牧若飛的傷已拖過了最佳治療期——他是八月底受的傷,到現在已經一個多月了。如果傷到了骨頭,那就更加嚴重……
“不行,我要去看他。”
想到牧若飛的情況舒綠沒法再淡定下去。
“不不不,你別去。”展眉一伸臂攔住了舒綠。舒綠愕然,問道:“他可是和你說了什麼?”
呃妹子果然聰明。
“是的。他說自己如今臥病在床,傷情難愈,不好見外客。還說請你不要擔心,他會慢慢好起來的。”
牧若飛的話並不是沒有道理。舒綠一個未婚的姑娘家,怎能到男子臥室裡去探訪?傳揚出去,她的閨譽說不定還會受損,人家會以為她和牧若飛真有什麼“姦情”呢。
舒綠沉默下來。展眉以為妹子打消了去牧王府的念頭,卻不知舒綠在暗暗地想,她還是得去一趟。即使見不到牧若飛,她也得去看看遊王妃安慰安慰遊王妃也好。
不知遊王妃如今可傷心成什麼樣兒了呢!
到得此時,舒綠才想起問展眉,牧若飛究竟是怎樣受的傷,又囡何而立功。
而聽完展眉將牧若飛在西南戰場上的遭遇大致講述一遍後,舒綠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西南蠻族這次的叛逆,因為有大光明教的眾多“聖者”與教徒從中協助比之前的數次反叛力度都要強。朝廷大軍儘管無論是軍隊人數還是戰力都遠勝西南方,可是在西南這種山林盆地眾多的崎嶇之地,一時間要攻克對方戰地也有些困難。
雙方一開始便陷入膠著狀態。不過朝廷這邊始終是在各方面佔優勢,採用逐蠶食的方式,慢慢形成包圍圈將蠻族們逼進了山裡。
牧若飛是前鋒軍的佐領,也在包圍圈的第一層裡。不過他和他的部隊,只是負責大軍的後勤補給,參與戰鬥的機會很少。
牧若飛本是跳脫的性子,大家還以為他沉不住氣會跟上峰請纓出戰,誰知他倒是挺坐得住。
每天裡,就跟他給母親寫的信中說的那樣,帶著手下們整理大軍的裝備,給各部隊及時送去新的武器鎧甲等。他還日夜巡邏軍營,和將士們在一處起居,底層計程車卒對這小王爺的印象都不錯,覺得他是個肯好好幹事的人。
這時又有怪話說,那牧世子不聽說是得了天子讚賞的勇士嗎,卻一點熱血都沒有,果然還是個貪生怕死的紈絝子弟吧。在京城裡裝得像模像樣的,一到前線就成了縮頭烏龜!
跟著牧若飛到前線去的家將,還怕他聽了這些話會生氣。但牧若飛卻說,當兵打仗就該服從上峰的安排。既然上頭的將軍們認為他應該在裝備營裡守著,他就好好做自己的事便是,管別人說什麼?
再說,他也知道自己是個戰場新丁。貿貿然為了堵住別人的嘴去逞英雄,不是反而給軍隊添亂子嗎?
家將們也將牧若飛的這些話寫下來送回京城,牧王爺夫婦看了以後倍感欣舴。兒子懂事了,沒有頭腦發熱亂闖亂幹,這就很好!
可是就在牧王爺夫婦兩人對兒子逐漸開始放心的時候,牧若飛卻做了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