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歸則歸,勿念。”
“這明明就是捨不得嘛。”周瑜全身戎裝披掛,就捻起這張紙,一邊玩味其中的含義,一邊皺著眉頭:“字真醜。”
“這張應該是給她爹孃留的。你來幹什麼?”孫策正拿著一策《孫子兵法》在讀,似乎對那一堆廢紙不屑一顧。
周瑜反駁道:“那她家人為何把這些給你送來?我聽說你的妻子跟別人跑了,特地過來探望你,不要這麼不領情。正好我帳中寒冷,這些你若不要,我拿去生火。”說完真的把這些紙張當作垃圾一般收攏起來。
“這些都是極品貢紙,一張二十文。錢留下,你儘管拿去燒。”孫策依然是眼皮都不抬一下。
周瑜聽了,揀出一張來仔細察看。
“真的,這是洛陽和軒坊五年前絕版的極品貢紙,作畫的聖品!洛陽大火,現在一紙難求啊。這可真浪費。”周瑜越想越覺得不對,“我家娘子可是節儉得很。喬家家境也不是太好。她哪裡搞來這種東西糟蹋?不過話說回來,我好像曾經在你家見過這種紙……”
“公瑾,玄武營操練得怎麼樣了?大戰在即,想必陣法已經嫻熟了吧?連主帥都已經可以擅離職守了麼?”孫策終於放下了竹簡,一臉怒容面向無辜的周瑜。
白毓可不知道那幾張廢紙那樣珍貴。如果孫策送來的是幾捆樹皮,可能反而會被當作是古董珍惜著使用。況且她也不知道那是孫策送來的。最近已經沒有人敢在她面前提這個名字了。
而且,小資之流也從來不是什麼節儉的人。
說是離家出走,第二天就用幾乎全部的錢買了一條小船。白毓站在船頭,興致勃勃。
“邱老大,我們往北走吧。”
“可是夫人,現在嚴冬將至,北國寒冷。夫人身體剛好,我怕……”
“那就往南走吧。”
“南邊百越蠻荒之地,我怕夫人水土不服。”
白毓雙手叉腰,瞪著邱旌:“那我們該往哪裡走?長江一帶我是不想呆了。”
邱旌還在岸上,肩上抗著兩個人的包袱,手裡還拉著纜繩,防止那小船帶著白毓一起被江水沖走:“夫人,我理解你想離開的心情。”邱旌笑得很無奈,“可是我們的財產和代步工具就只剩這條小船了。不想呆在長江流域都沒有辦法。”
最後小船以買價的一半轉手賣掉了。兩人徒步沿著江邊走,錢財莫名其妙的少了一半。白毓覺得邱旌的表情很像自己曾經呆過一個月的銷售部門的經理。
“你現在怪我有什麼用。我買的時候你又不拉住我。”白毓其實還是在生自己的氣,不知道為什麼看邱旌不順眼,“你第一天認識我啊?不知道管理經營是我最不擅長的嗎?知道你還不主動把錢管起來,出了事倒來怪我。”
“夫人,我沒敢怪你。”
“你還說沒有,你那副表情明明就是在怪我。”邱旌乾脆不說話了。
白毓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港臺肥皂劇裡的八婆,別提有多掉價了。於是也賭氣不說話。
兩個人沿江走著。最後還是邱旌打破了僵局:“其實,我們應該帶小玉姑娘一起出來的。有她在,你的脾氣顯得會好一點。”
白毓被他逗笑了,心情轉好。
“其實我還是想去南邊的。”白毓說,“我喜歡吃稻米飯。可是這裡的稻米好少。到處都是吃小麥高粱的。聽說百越那裡稻米種得好。如果我們學會了百越的技術,那不是可以讓大家都種稻米了?”
“那樣你就可以天天吃稻米了。”邱旌無意中說出了真相。不過白毓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當然不是。現在不是亂世嗎?不是天天有人餓死嗎?我的志向是作這個時代的袁隆平。讓大家都有飯吃!”
“袁隆平是誰?”
“這個你不用知道。”
“夫人,好像你一開始說要跟我走。”
“是嗎?哦!因為那個時候我還沒想好要去哪裡。怎麼?你想帶我去哪兒?”
“算了,還是跟著夫人走吧。”
“我累了,我們僱輛馬車吧?”
“夫人,我們錢不夠。”
“我走不動了,我們買匹馬吧?”
“夫人,那錢更不夠了。”
“那就買頭驢吧?”
“錢不夠!”
“乾脆我們偷一頭驢吧?”
“夫人!……”
從廬江出發,經丹陽,至會稽,路程說近不近,說遠不遠。二人風餐露宿,日夜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