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那種驚恐不安的感覺去了大半,白毓鬆了一口氣,開始觀察起周圍。
這是一間不大的房間,房頂可以直接看到梁瓦。傢俱窗稜全部是木質的,刷上明亮的黑漆樣式古樸典雅。房間裡只有一張很矮的木床,比地面高不了多少。白毓一醒來就躺在這張床上,身上蓋著織著暗紋的絲面薄被,窗上木簾用一支竹籤向外撐開,似乎剛剛下過雨,偶爾有水珠順著窗稜滑落。窗邊有一隻小几,上面擺著筆墨,旁邊的書架上擺著幾捆竹簡和一盆蘭草,牆上掛著一把劍,劍邊還斜靠著一支槍。
這裡怎麼看都像是古代的書房,但是憑直覺白毓認為這是一間閨房,只是主人的愛好跟一般女人不太一樣罷了。
白毓的眼睛骨碌碌地亂轉,靜靜地躺著,終於忍不住掀開被子猛地跳下床,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開始發飆:“有沒有搞錯!不是應該有一大堆人圍著我涕淚交流問長問短,然後告訴我我是誰在什麼時間什麼地方該去做什麼嗎!怎麼會等了半天一個人都看不到?”
……
秋風吹過,捲起幾片枯葉,呼嘯而去。
為什麼這麼幹淨的房間裡會有枯葉?
等等,這不是問題。
為什麼白毓這樣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還是沒有一個人出現?
氣了一會兒也就算了,沒人理就沒人理。白毓的心理素質一向良好,從小學就開始堅持每門課考八十分,一直堅持到大學畢業,也算不易。
既然沒人指引,那麼就按照自己的方法開始新生活吧。
粗略地檢查了一下身體。不錯,是女的,看面板的質量怎麼也不會超過二十歲。二十八歲的老女人滿意地點點頭,手上莫名其妙的有些老繭,應該是富貴人家小姐練琴練的吧,當初白毓學吉他的時候手上也長繭了。雪膚細腰,窈窕的身材稍欠豐滿,正是二十一世紀流行的調調,不知道在這個時候是不是吃香。淡綠色深衣,寬袖長襟裹在身上,頭髮在耳側梳起兩個大包。
“哇!純絲的,看來運氣真不錯,實在不行了這件袍子也能賣不少錢呢。”她的心裡美滋滋的。
檢測完畢,白毓開始滿屋子尋鏡子。
翻出兩隻髮梳,一吊銅錢,一隻雞毛毽子,幾捆竹簡,只找到一隻盛滿水的木盆,水清清亮亮的勉強能映出人影。她湊過去,盆裡映出的樣子,用一個字來形容就是——黑。
“這是怎麼回事?”白毓嚇得差點把水盆打翻在地上。
“不會的,我的運氣不會那麼差的,穿越成什麼不好偏偏穿越成黑人。再說這裡房間的佈置明明是中國古代,非洲草原上幾萬年也蓋不出這種建築來。”白毓甩了甩頭,定了一下神,仔細朝水盆中看去,然後手上沾了點水往臉上一抹。
一手墨。
她氣急敗壞地掬水洗臉,洗了半天也不知洗乾淨了沒有,盆裡的水已經烏漆漆的什麼都映不出來了,深衣寬大的袍袖上也不小心沾上了點點墨漬。白毓心疼了一下,然後乾脆用袍袖擦臉。
再找找,除了一隻上鎖的櫃子以外沒有其他發現,白毓走出房間,看看周圍的環境。
房門外面是一個小小的院子,中間有個小小的池塘,飄著幾片荷葉,周圍錯落有致的點綴著花草。一叢杜鵑正當時令,生機勃勃的炫耀著嬌豔。院中,處處光鮮雅緻,一看就是經常有人打理的樣子。只是現在安靜得詭異,連鬼都不見一隻。
於是白毓又退回房間,從牆上摘下那柄劍,拔出一段來認真察看。
“嗯,寒光閃閃,開過鋒。好像輕了點,可以用。”
內行看門道,外行嘛,能用就行了。劍回鞘,拿在手中,白毓心裡稍微安定了一點。本著電腦真人模擬遊戲的原則,她把找出來的東西,能帶的都帶在身上——萬一回不來了也不吃虧。
穿過院子,嗅到一股香氣,她順著香氣成功找到廚房。廚房裡正燉著一隻大甕,白毓揭開蓋子:哇,竟然是一鍋枸杞香菇燉雞湯!不知道空了多久的肚子立刻配合地發出聲音,戰鼓似的激勵她向這隻童子雞發動總攻。
吃了一隻雞腿,喝光了雞湯,懷裡揣了幾個餅。看到牆上掛著一串大蒜,記得遊戲裡都是用這個防殭屍的,便扯了一頭一併放在懷裡。既然前途未卜,小心點總沒錯。白毓看著剩下的雞,心裡戀戀不捨,於是跑到院子裡摘了片荷葉把雞包了,又找出一塊破桌布,把雞放進去,又加了幾塊餅,那幾個硌人的竹簡也放了進去,包成一個包袱。
吃飽喝足,有錢有武器,某女信心滿滿地準備離開這個見不到人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