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似乎跟于吉有關,所以白毓才衝上去阻止。可是這個理由不能說出來啊。現在必須要給所有的人一個交代才可以。可怎麼辦呢?
只聽孫策聲音軟了下來:“好,我不殺他。現在放開我吧。”,白毓才慢慢地鬆開雙手,睜開雙眼,淚眼婆娑地望著孫策,跪了下來。
對,白毓向孫策跪了下來,聲淚俱下——既然要演戲,總要演得敬業一點兒:“伯符,于吉現在在皖城有不小的名聲。如果你今天殺了他,人們不會說你為民除害,不會說他妖言惑眾,只會說吳侯被一個被妖孽纏身的女子迷惑得濫殺無辜,說我是妲己再世,狐媚惑主的不詳之人。伯符,比起惡鬼纏身,這個名聲我更加承擔不起啊!”雖然說是胡說八道,可是白毓自己想想還真的有些後怕,抱住孫策的腿哭得像個淚人兒似的,“與其背上這種名聲,不如你在殺他們之前先把我殺了吧。”
于吉聽了白毓這番話,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挑釁般地直面孫策憤怒的目光。
周圍圍觀的百姓也紛紛贊同白毓的話。
“喬夫人真是深明大義呢。”
“於先生都說了,所謂惡鬼纏身根本就是搞錯了。吳侯也應該得饒人處且饒人。”
“不過真沒有想到於先生竟然是騙子啊。”
聽了白毓和百姓的話,孫策的殺意一點點消退,怒意卻未曾消減。先把跪在地上的白毓攙扶起來,然後對身邊計程車卒說:“打他們每人十棍,趕出皖城去。我今後再也不想看見他們!”
白毓站起來的時候,兩眼哭得紅腫,雙手因為激動還在不住地顫抖,鵝黃色的衣裙上沾染了細微的泥土。
于吉被兩個士卒架著,經過白毓身邊的時候衝她一笑:“夫人,後會有期。”
白毓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孫策就一把把她猛地拉進自己懷裡,憤怒地對士卒咆哮:“還不趕快帶走!”
白毓被孫策緊緊地摟在懷裡,看不到周圍的情況,只能看到孫策的喉結因為激動一上一下地移動,本來白皙的臉也漲得發紅。“有必要這麼生氣嗎?”她想,完全忘了剛才氣得掀別人攤子的是誰。
“伯符,剛才那老道說的話,我很擔心。”本以為這也許是個勸說孫策別再鋌而走險的好機會,沒想到完全是觸到了龍的逆鱗。孫策第一次吼了白毓:“不許信!那個妖道說的每一句話都不許信!”
妖?到底什麼是妖?想起那群土匪曾經叫百花村的越人“山妖”。呵!在這個世上,凡是不被正統思想承認卻被某些人喜愛的東西都叫做“妖”嗎?白毓想,也許自己在某些人眼裡也是妖孽也說不定。從這點來看,那個于吉跟自己倒是同病相憐的。
因為有心事所以沉默,卻不知孫策以為白毓是惱了自己才悶不做聲。過了一會兒,孫策忽然想起什麼似的,一拍手道:“對了毓,有件事忘了跟你說。”
“噢?”白毓沒有怎麼理孫策。一是因為正在沮喪著,二是因為她算是想通了,孫策的所謂的“忘了說”其實就是之前覺得沒有必要告訴她。“忘了”不過是個藉口,說起來好聽一點兒而已。既然要說那就肯定有說的目的,不論自己理不理他都是會說的。
孫策抬起了白毓的下巴,臉湊到近處,貼著白毓的面頰在她耳畔輕聲訴說。鬢角被他吹得癢癢的,白毓就算臉皮再厚,也不禁泛起了紅瀾,轉眼間就把于吉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了。
孫策說:“平定二郡交給了公瑾,整理政務交給了子布。你相公現在無事可做呢。所以好娘子,陪你相公一起打發一下無聊的時光吧?”
白毓慌忙看了下四周。周圍的人已經開始用奇怪的眼光看著這裡了。天,這裡還是大街上哎。光天化日人來人往的他怎麼說得可以這樣漏骨!不是說古人都保守嗎?
她幾乎就要去捂住孫策的嘴了。偏偏他還在說:
“公瑾說你的字太醜了。朋友面前這個面子我可丟不起。從今天開始我要看著你練習書法。每日三遍字帖,不得偷懶。”
所以說白毓同志,您成天都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呀?
“死周瑜,人都走了還不讓我安生!”白毓一邊恨恨地咬牙,一邊伏案揮毫。才過得片刻便不樂意了。
“噫,伯符,我在練字。”
“我知道。”
“……那你在做什麼?”
“指點你啊。”
手臂貼著手臂。左手按住她的左手,扶住紙張;右手握住她握筆的手,一板一眼地在那貴得讓人咬牙切齒的白紙上描繪。寬實的胸膛緊貼著她的背,臉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