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上的銅鈴。
遠望門口的玉階似乎飛沙走石、昏暗不可明見,而先前猶如鬼魅的黑煙竟是輕飄翩然的黑色蝴蝶。此刻成群在金殿頂上盤旋,隨著鈴聲而集體煽動翅膀。
原本靜默的金殿霎時間充滿恐慌驚呼,連榮逸軒也蹙眉瞧著頂上的異向。
但殿中之人尚未有所反映,大臣、守衛甚至榮逸軒與書言都跪的跪、軟的軟倒在地上,可若芸尚能站著。哭的厲害的胡玉兒也不明所以、驚慌失措的環顧四周。
“離魂散?!”此藥只中男子,若芸立刻反應過來與那日摘星閣所見的毒很相似,而那蝴蝶怕就是傳播毒藥的引子。
若芸只見一人從毀壞的內門而出,她頓時連呼吸都停滯了:趙無陽!一身純白、卻讓人覺得全身都佈滿血的趙無陽!
“趙無陽……你……你果然同清平教……”若芸面色蒼白的看著他步步走進、最終站在金殿正中微笑看著這一切,想來他也是藉此放手一搏,竟不顧自己的罪名會讓皇上給落實了。
“你竟是要將殿中人一網打盡麼?!”她大喊著要上前,卻被兩邊竄出的祭司暗衛控制住,掙脫不開只能在原地叫道,“趙無陽你到底想要什麼?你身為大祭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們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趙無陽卻笑了起來,看似平靜無害且溫和的笑,此刻看起來卻帶著媚毒一般邪惡,只聽他輕蔑道:“無陽自小是孤兒,蒙恩師收留、鑽研術法,卻不想恩師尚未得志,反被異姓王與天頤皇族所害,我要的,你可給的了?這天下間,誰能還我恩師性命?!”
“你住口!若非大祭司亡故,先帝停了建摘星閣與煉製長生不老丹,天頤焉能存活?皇上留你繼任大祭司已是網開一面,你恩將仇報,有目共睹。”這回開口的竟是素來不願參與朝堂之爭的許大人,而他雖倒在地上卻竭力撐起上身,看向趙無陽的眼神既驚又哀。
“我看住口的是你!我已然在殿外布了陣,就算此刻外頭有精編之師也攻不進來!死到臨頭你也只能呈口舌之快!”趙無陽收起邪笑、面露猙獰,朝他咆哮道。
若芸看著他因憤怒而的臉,忽而就明白了,趙無陽分明借祈福一事悄悄在前殿設了祭壇,而所謂陣法她雖不是恨懂,但按照那天姚華山的石陣便知,陣法乃是利用細微的力量點點積攢、由小累大,方才這隻鳥的闖入帶動了陣風怕也觸動了陣眼,讓殿外搭建巧妙的合圍之陣引起大風從而飛沙走石。
她見半跪著的榮逸軒目光森冷盯著趙無陽便覺心下不妙,榮逸軒本想讓趙無陽相助,不料趙無陽機會在手連他也一併報復,事情早不是榮逸軒可以控制的。
眼下殿中男子都中了類似離魂散的蝶毒,百澤雖靠著柱子不支,目光卻始終盯著殿上“搖鈴”的鳥兒,而懷軒墨卻是一動不動保持著攏袖的姿勢朝著門外。
她看不清蝴蝶的煽動,卻能分明感到一種無法名狀的壓抑,那光景讓她有一瞬要不能自持的咬舌解脫,便明白這氣氛下人雖未倒,恐懼卻能將人擊垮。
“於王,你們來這裡作威作福也夠久,看來這江山要換人坐坐了。”趙無陽面對著脫力的於百澤步步而去。
“趙無陽,你敢欺騙本王!”榮逸軒勉強從牙縫裡說出話,便再也動彈不得。
若芸的心提到嗓子眼,可萬般焦急之下懷軒墨仍舊未動,即便用藥去解毒,蝶翼煽動,這般持續的毒粉補給也能很快再讓人中毒。
趙無陽手中握著的劍已然出鞘,劍鋒靠近於百澤白淨又灰暗的臉,當頭便要斬下。
“趙無陽,我給你崑崙曲!你別殺他!”若芸大聲喊道,話音末尾竟是嘶啞無比。
趙無陽聞言,果真停了手上的動作,轉過身來看她。
百澤卻露出了不易察覺的笑,瞬間抽出腰間泛著藍光的短刃,一腳踢開趙無陽手中的劍,同一時間飛身離地、直撲黑鳥而去。
若芸不敢看,緊張的死死交握雙手,耳邊嗡嗡作響,聽著上頭爆發出異常悽慘的尖叫聲。
待百澤落地,血雨屍身同時砸到了金殿上,那煽動的黑蝶隨著鈴聲的戛然而止便開始雜亂無章起來。
血腥瀰漫,她不禁顫抖起來,可鳥兒才亡,百澤便已跪倒,像是方才那一下是強拼了瞬間清明。
“強弩之末,困獸之鬥!”趙無陽怒極,復撿起地上的劍便報復似的再次砍去。
可殿外嗚嗚的風聲驟停,那環著金殿的飛沙、強風瞬間靜止。
趙無陽臉色大變,低咒一聲“不好”便棄了劍大步走向朱門,只見昏暗的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