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芸笑意叢生,嘆息道:“張將軍,我這朝露宮藥材不缺,若無事便請回吧。”
張餘見若芸婉拒,不便再多說,點了點頭轉身就走。
“這人也真是的,好端端送什麼藥,是不是看上娘娘你了?”曉紅等他走遠,望著他離開的地方唸叨著。
若芸卻笑著搖頭,換上了一本正經的模樣道:“本宮同張將軍情同手足,只是本宮不解,方才也不知誰同他鬥嘴斗的開心?”
她說著,瞥了眼曉紅瞬間窘迫的臉,覺得甚是好笑,放下方才端起的架子,輕聲道:“回頭你給張餘送點燙傷藥去,可別說是我的主意。”
“哎,好!”曉紅答應的快,並未掩飾住臉上的笑意。
若芸不禁笑出聲來,心情頓好。
她先前正是錯了,誰說這後/宮中的人不能有幸福呢。
正想著卻遠遠瞧見有軟轎沿著路往這裡來,再前頭只有乾元宮和昭陽殿了,這轎子顯然是衝著她來的。
她大致猜著了來人,忙對著曉紅道:“替我換洗,梳頭,讓人給來客沏茶稍等。”說著便攥著袖子回屋。
待她梳洗完畢出大堂,莫昭儀已經正襟危坐等她多時,見她來便微微起身參拜道:“見過賢妃娘娘。”
“姐姐快別多禮,請坐。”她忙扶起她,在一旁也坐下。
見莫昭儀只看著門外不說話,若芸便開口朝宮人道:“你們都下去,把門帶上。”
莫昭儀微微一笑,待人都散了才端起了茶杯小啜一口。
“姐姐來,可是為了廚房失竊和下毒一事?”若芸扯出了個笑容,想著莫昭儀此來不為這個便無別的理由了。
莫昭儀眼中閃過一絲亮,看著她嘆道:“怪不得皇上對妹妹上心,妹妹果真冰雪聰明。若非聽聞妹妹滑到、連日來養傷,我興許早該來了。”
“倒還真是上心。”她皺眉嘟囔,榮錦桓顯然沒有撤銷早前交代過的事,離宮前還是把安排她協助莫昭儀調查御膳房一事給交代下去了。
若芸想著幾日的清閒要給打破,不由嘆了口氣,悻悻道:“這御膳房的事我本應了皇上,責無旁貸。皇上興許是看我受傷這幾日不便外出,我才得偷了幾日閒。如今離宮避暑,我也好的差不多,是該助力。”
若芸說罷微笑,想這御膳房失竊多時,莫昭儀卻未曾擒兇,宮內人心惶惶不說,自己貴為一品夫人,就算皇上不下旨、不命令,她恐怕也要裝模作樣關心,何況她的確想知道是誰在作梗。
莫昭儀聞言卻面露驚訝,定定的看了她良久,讓若芸幾乎要不安起來,才聽她緩緩道:“賢妃娘娘,宮人皆言皇上怒你氣你,可我莫曉晨——羨慕你。”
她吃了一驚差點站起身,卻看著莫昭儀的眼神中有落寞、有痛,甚至有淡淡的羨慕,幸好未曾表現出恨意,她這才稍稍放心下來,道:“姐姐莫說笑,姐姐受寵一事人盡皆知,若芸不過是觸了逆鱗、殿前罰跪,又惹了皇上不高興、不知好歹的失寵嬪妃罷了。”
她咬著唇,心中卻七上八下,始終揣摩不透莫昭儀的真正看法來。
莫昭儀目光微動,突然笑了起來,長長的嘆了口氣:“吳美人也觸了逆鱗……”
她說著便移開目光,又飲了口茶:“茶涼了,本宮也該去辦事,不知妹妹意下如何?”說著便遞了個眼色給她,放下杯子起身。
若芸見躲不過,只好順著說道:“我與姐姐一同去罷。”
莫昭儀笑了笑,背轉身便走。
見莫昭儀離開,若芸便黯然起來,莫昭儀一席話竟點醒了她,她也知道皇上待她不同,如果按照榮錦桓的脾氣,恐怕她早就和吳美人一樣被打入了冷宮。
可即便不同又如何?且不說她無法原諒自己,單榮錦桓同四王府的對立、和榮逸軒不可調和的矛盾,便讓她無論怎麼選擇都一定會錯、一定會站到某一個的對面去。
榮錦桓興許後悔,但正是他奪了她選擇的權力,讓她只得困在此宮中,並且仰仗他至高無上的皇威存活。
眼下榮錦桓剛走莫昭儀就找來,往後宮中的事她必須一力替自己解決,她怎麼都要小心、務必榮錦桓不在的時候步步為營。
她定了定神,喚了曉紅準備步輦去往御膳房。
待若芸匆匆趕到,御膳房竟裡三層、外三層都圍滿了人,隱約聽見裡頭有人在哭。
人群見到她來紛紛讓開條路,她粗略一看這各宮娘娘居然到齊了,莫昭儀早一步到達卻面色陰沉的立在一旁,德妃鐵青著臉坐著,胡舒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