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什麼兵不厭詐?!我等兵家之事,豈容你置喙?!”傅將軍聽到這輕語,眼見著顧尹昭所謂的籌碼被輕而易舉的摘了去,當即痛罵。
若芸知他十分輕視身為“皇上宮妃”的自己,一路上不僅沒給好臉色,聽顧尹昭三番四次同自己討論更是不屑一顧,臨到陣前看到如此也難怪怒不可遏。
她倒也不怒,斜睨一眼平靜道:“傅將軍言重,我等前來不是為了用兵打仗。還請傅將軍恪守己任,護衛好顧大人。”
“你……”傅將軍氣結,當即瞪了瞪顧尹昭,後者則佯裝未見般的將自己的車窗放下。
只聽著一聲銳器物入木之聲,一支羽箭飛射而來、釘入顧尹昭的馬車上。傅將軍忙拉了韁繩停馬,隨行之人皆四顧張望、有些不知所措。
“傅將軍,還請恪守職責,那邊打來了。”若芸也關了車窗幽幽的說著,聲音不輕不重但就是叫夾在兩車正中的傅將軍聽了個明白。
緊接著有更多羽箭射來,傅將軍忙揚鞭一聲,指揮人全力撤離。拉開了箭矢射程,回頭又遠見營地中有輕騎追出。
“護衛。”顧尹昭到底有些緊張,咳嗽兩下提醒,隨後揚聲一喝,“前方入林中迂迴,繞之。不到萬不得已別動手,也別全退至後方、亂了立場。”
傅將軍雖有不情願,但顧尹昭這般強硬的開口,他也只得照辦,立刻帶著人馬折入林中繞行。
一時間車馬速度減緩。而輕騎也礙於地形施展不得,雙方誰也沒有佔得便宜。
“姐姐……”柔嫣從縫隙中窺得情況,有些擔心的搖了搖若芸的袖子。
若芸安撫似的拍了拍她,緩和道:“柔嫣可是保證那解藥有效?”
柔嫣愣了下,撲閃著雙眼,隨即點了點頭:“嗯!那個失心散中的容易也去的容易,我見王兄解過很多次,應該沒什麼問題,只是……”她低下頭去,復又抬起,略為擔憂的道,“若中的很深很久就很難立刻解了,沒問題嗎?”
“自然。”若芸十分輕鬆的回答,“要在王妃見到王爺之前下手,必定不會太久也不會太深,追隨王爺的趙天也好,你尋求合作的王兄也好,都不會下狠手對付孕婦,她肚子裡的可是王爺的孩子。”
“但是姐姐,你確定能解?王妃要是中了,會主動吃呀?”柔嫣還是有些不信,那解藥也是藥粉,但也要人喂才行。
“此處因樹林緣故風沙不大,可卻有往復,王妃頭一回來這裡,必然不習慣這裡的環境。”若芸眯起眼,想起自己初到此地時的各種不適,不禁莞爾,“人最本能的,就是打噴嚏、咳嗽時候的捂嘴了。”
“原來是這樣!”柔嫣恍然大悟,這才放下心來,長舒一口氣道,“姐姐你把解藥抹在王妃的手上了!”
“嗯。”若芸見車內的幾位僕婦也因此暗暗鬆了口氣,抿唇答著。
“可是……”柔嫣想到一處,還是有些擔心,這回附到她耳邊,更加小聲道,“王妃一路上都在唸那個王爺的名字,嫣兒怕她一見了王爺,根本不會管我們了……”
“是有這可能。”若芸輕輕點頭,遺憾之後話鋒一轉,“但她若想讓榮逸軒是王爺的同時,自己的父親又安然無恙,便只能藉此東風才得兩全。”說著便合目休憩。
王妃是何等注重名聲之人,從對她隱忍、從不聲張便可窺一二,何況金殿上還兩邊求情,足見其心意,孩子誕生在即,胡玉兒是聰明人便絕不會放過這個給她和榮逸軒的臺階,只是眼下要撐過趙天的的攔截,就真的要看傅將軍了。
馬車行了多時,待到在交界林中繞了快半日,再匯合時已然少了十之二三的護衛,而對方的輕騎卻因傅將軍的擊殺而漸漸撤出林中,轉而由步兵深入圍堵。
偏偏傅將軍不想遭其包圍,每每不同路的繞著精確的彎道,又借兩旁地勢舍了點人馬去聲東擊西,始終護著馬車與主力前行,未提一個難字。
興許對方見未傷得馬車及近旁隨眾分毫,乾脆調了弓箭來,在林側一字排開,封住大半的去路。
本就各有折損,傅將軍此刻也覺得不妙,當即御馬上前,有些不甘的朝車內氣喘道:“顧大人,現在最好撤離,日後再作打算。”
顧尹昭沒吭聲,若芸也並未插嘴,馬車離佈防的林邊越來越近,傅將軍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正要下令停步回撤,只見圍的密不透風的林邊豁然洞開,有人帶著人馬迎面飛馳而來。
“趙天,本王沒讓你動手!”一聲冷到極致又夾雜著焦急的喝止聲讓意欲再動的林中雙方同時停住,緊接著有一聲粗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