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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將她安置在榮王府的情形,他還歷歷在目:

那瘦削而柔美的臉,那雙清亮的能讓他移不開目光的眼。

生平討好他的人無數,一開始就連他自己也只把她當個有點用的棋子。

可,他記住了她名字,記住了她從不對他獻殷勤,記住了她一筆一劃認真在別院中書寫的神色,記住她在水榭外瞧他時灰黑的眼眸,也記住了燈會上再見時自己抑制不住的內心欣喜。

更清晰的記得,京城之亂那夜失去她、遍尋不得時,他心中被強行奪去了什麼一樣,讓無論如何也要知道她的下落。

而得知她極有可能遇害,他更是沿途暗中徹查了一切能找到的蛛絲馬跡。

他榮逸軒,偏偏就為了這麼一個女子如此。

而蘇若芸今日做這一切,可是為了自己?

“主子……”書言跟出來,低低的喚著。

他猛然驚覺,斂了神色,看了看劫後餘生的軍營,身後的書言正在躊躇要不要上來。

他凝神,冷聲開口:“下令徹查軍營!有奸細混入!”

突襲後的幾日,西離國的前線部隊一改往日的不堪一擊,攻勢強硬了許多,似乎每一次都是氣勢洶洶的。

於王不再按兵不動,集結了所有軍隊,和榮逸軒合力迎敵。

不過三日,主力軍竟然像推土一般,將西離國的軍隊逼回了沙州城。

百姓歌功頌德的少,大都卻是語氣怨毒的談論著來往的軍隊。

於王有這個本事,卻讓百姓先送死,是為了自己多點功勞呢,還是純粹喜歡血流成河?談話間,於王早就化身為魔鬼,視生命如草芥的魔鬼。

於王是否是魔鬼,若芸卻另有別論:這戰場贏了便能看到黎明之光、輸了是一抔黃土,能活著談論誰是誰非的都是幸運的人。

才從夜襲中喘過氣來,手邊的活計比平日多了許多,連若芸這樣的小兵也被分配來幹運木材的活。

幸好雲州城背靠青山,就地取材很是容易。

若芸到底力氣不比男子,搬送著成捆的木材本就不力,不多時已經氣喘吁吁。

張餘看她吃力,一把拎過木頭來丟上車,笑道:“別逞強,你做些小活就好,看你弱不禁風的,沒事別折騰自己了。”

若芸回笑著擦擦汗水,手上的力道控制的很好,生怕臉上的灰黑又被擦去。

遇襲那日後,於王似乎完全把她忘了,她連滾帶爬的衝過遍佈屍體的軍營,到了伙房便躲起來,直到周圍喊打喊殺聲漸漸沒了,就看見一個人影衝進來,晃了晃就倒下。

她爬過去,只見那人臉朝下直直趴著,扭了他腦袋看到那條熟悉的疤痕,才發現是張餘。

他渾身沾著血汙不說,小腿上也受了傷。

她盡己所能的給他包紮,幸好他身上的血汙多半不是他自己的,小腿只是有些失血,歇息幾日,眼下已經生龍活虎。

張餘笑著說自己的餘原來是劫後餘生的餘,所以大難不死。

她苦惱的是,張餘把她當成了救命恩人,對她儼然多了份敬重,什麼活都搶著替她幹。

幸好,這幾天大家忙忙碌碌,還沒人懷疑她總是不擦臉,不僅如此,她一有空就往臉上抹一層。

“快收拾收拾,騰出的空地好放東西。”張餘見她發愣,就開始清空帳篷和臨時用石板搭建的簡陋伙房,伙房前身不過是個柴房而已。

若芸點點頭,開始清掃一地的灰渣。

張餘麻利的搬起捆柴禾,突然嚷嚷起來:“這是什麼?”

若芸循聲望去,看到他手裡的布包,不由的嚇出身冷汗:

這不是百澤給她的金子麼!

張餘掂著沉,好奇的開啟,裡頭金色的幾個錠讓他整張臉都綠了,張大了嘴巴說不出話來。

“這……這……”他從未見過金子,朝向她,指著手裡的東西,眼睛卻一刻也不能離開。

若芸嚥了咽口水,怔怔的不知道如何解釋。

“可能是……原先哪裡的人……丟在這裡……”她努力的想找藉口。

“啊哈!逮到現行了!”冷不防一聲粗魯的喝聲從門口傳來,面色黝黑、體格壯碩的伙房頭子衝了進來,不由分說,一把便搶過了張餘手上的布袋,高高的舉起:“營房前幾日失竊,果然是有人偷了!你還有什麼話說!”

若芸和張餘先是一愣,隨即明白過來。

“你怎麼就知道,這錢是偷的?”若芸不甘示弱的問道,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