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這個字的含義。就好像卻月在隱秘的洞口用盡全力刻下的“翁”字,他也曾一遍遍用指尖畫過,好像這烏衣山上千百年碧草長綠月色如洗,有些事有些人就是這樣,不需要理由,只是在那裡。
所以他接著道:“我也愛你。”
唇角很自然地上揚,眼睛只是飛快地瞟一眼翁楷,卻也全是溫柔笑意,然而他終於想起小麒麟在,斂了笑容回覆正題,指著那手卷道:“玄門就教弟子這個?”
翁楷有些發呆,片刻後聽出十六話中的嘲諷之意,道:“什麼?”
“我若是玄門弟子,定然希望自己的前輩是大好人大英雄,”十六認真道,“把卻月寫成這樣,還有誰願意跟他們一起?”
“所以那些弟子才不知道,只有掌門能看見。”翁楷有些驚詫地看著十六,“你竟明白這個。”
“不對麼?”十六眨眨眼。
“對。”翁楷點頭,過了一會兒又道,“也不對。”
不是所有人都希望前輩是好人是英雄,也不是所有人都願意當好人當英雄,稱號只是稱號,如果不能帶來實際的好處,那便沒有意義了,然而小十六一派純淨天然,這些他是不會懂的。
“有的字我不認識……”十六捧起手卷,蹙眉道,“這裡,這是什麼亂……無什麼……”
翁楷一眼看去立時呆在那裡,許久才澀聲道:“淫/亂無恥……”
舌頭好像都僵了。
這份記載他早已看過,知道那上面說卻月於妖邪橫行之時棄正道於不顧,獨闢烏衣山大陣,只是為了給自己回魂,之後神思耗盡魂飛魄散。而玄門於大戰之後亟需重振,為防人心渙散,卻月的事就被封存起來,成了秘密。
烏衣山也變成了禁地。
這些翁楷早就知道了,可是說出這四個字時,依然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只覺百年千年都這樣過了,而他被拋在時間之後,愧對也好感動也好,當不起也好,都太晚了。他連否定這段記載的底氣都沒有,記憶中的卻月太模糊,他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一個可以為情孤行至此的人。
為他哭過懷念過追憶過,但被追憶的人其實並不需要他的感激。
他的愛太濃重太久遠,只能接受。
就這樣愣了許久,回神之後發現小麒麟被十六帶到一邊,哄著睡了。許多安神的香草放在身邊,小麒麟的臉上依然有撫不平的悲色,十六站在一邊看著,一看就是很久。
直到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