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可曾怪罪我?”
“瞧您說的,主人說了,即便您將煙雨閣拆了,您依然是主子的貴客。”
嫣然笑著說:“我哪敢拆了公主殿下最愛的煙雨閣。”
安寧公主就是這樣的脾性,她看上的人,無論多少人說他的壞話,她都會置之不理,除非讓她親眼所見,有切實的證據,一旦知道有人欺騙她,安寧公主原先對她有多好,報復得越重。
嫣然握緊了畫軸,走了兩步,在她面前擋著屏風,泛著淡淡松香,在屏風旁站著從不離開公主左右的俊逸少年,嫣然道:“公主殿下,我來了。”
“進來。”
少年聽見安寧公主的聲音,從中間拉屏風,馨香撲鼻,嫣然看見在安寧公主躺靠在一軟榻上,一張錦被蓋住她胸口以下的地方,在軟榻邊上放著熱茶,安寧公主向嫣然著手:“讓你進來,還傻愣著作甚?是想再躲開我?你是看我沒力氣去捉你?”
嫣然走到安寧公主旁邊,屏風在嫣然進去後悄無聲息的合上,安寧公主見眼前穿著珍珠紅輕紗羅裙的少女,她懷裡抱一個畫軸,明豔的小姑娘···安寧公主想到了曾經的她,同嫣然一樣,她被父皇保護得很好,不知道人心險惡,因人設計愛上了不該愛的人,以她以前天真的性子,興許會崩潰,然她卻讓設計她的人前程盡毀,苦不堪言···大皇子被囚禁幽州···她去年還看過他。
“你是打算坐我身邊呢,還是坐那邊早給你預備好的軟席上?”
在軟榻不遠處,放著一張裝點華麗的軟席,柔軟的墊子坐上去會很舒服,嫣然道:“我還是站著好,不想坐下。”
安寧公主搖了搖頭,“嫻娘說你像她,我看不像,你心思太細膩,被你折辱的人不曾難過得哭泣,你···你的眸子蓄得是什麼?別同我說外面風大,迷了眼睛··”
嫣然手中的畫落地,她蹲下了,胳膊擋著眼睛,淚水迅速的侵蝕衣袖,她說過不哭的,可每一次都做不到,她以為前生把眼淚都流盡了,今生她照樣能哭得出。
等到她哭得差不多了,紅著眼睛抬頭時,安寧公主手中拿得是她畫的荷花,嫣然嗚咽道:“畫得不好。”
“你錯了,你畫得很好,世人皆知我喜歡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每年壽日收到的荷花畫作不計其數,你猜我如何處置了?”
嫣然搖頭說:“我不知道。”
安寧公主拽起嫣然,讓她坐在身邊,調皮的說:“一把火燒了個乾淨。”
“為什麼?”
“其一,身為父皇最寵愛信任的安農公主,不能讓人知道我最喜歡什麼,在意什麼,有些人會投我所好,有些人會毀了我在意的東西,其二,出淤泥而不染···哈哈哈,即便父皇都有許多迫不得已,我告訴你,世上就沒有至純至真的人,我以為又我找到了一個,但最終證明,我又差一點被騙了。”
安寧公主點著畫紙上的殘荷,“甚合我意,甚合我意。”
嫣然輕聲說:“您是不是最喜歡蓮花?花瓣風姿不同的紅蓮,時而清純,時而妖異,看得方向不同,紅蓮千變萬化。”
安寧公主道:“蓮花——佛祖用其打坐,寓意至純,佛經記載魔陀的頂上三花為黑蓮,黑蓮寓意至惡,同是蓮花為何有至純至惡?嫣然,你可知道?”
“迦南心經上說,魔陀為佛山地位僅次於佛祖的長老所化,蓮花無辜,在佛祖手中,是至善,在魔陀手中為至惡。”
安寧公主捲起畫軸,輕敲了嫣然的額頭,欣慰的笑道:“小丫頭的悟性很高。我不知道你發生過什麼,你且記得凡事不可太執著,別同你大姨母學,她是好不容易從一個死衚衕裡出來,轉而又進了另一個衚衕,我拽都拽不回她。”
“您同大姨母不同,不說身份,大姨母有世子表哥,為了他,大姨母嘔心瀝血無怨無悔,大姨母不是鑽進了另個衚衕,她是明白了什麼人對她來說,最為重要。”
嫣然沒當過母親,但她卻理解嫻娘,為了讓表哥平安,嫻娘願意算計天下人。
母子深情,安寧公主理解不了,嫣然能明白,是因為她前生對兒女的渴求,曾經幻想過有了兒子後把最好的都給他,做母親的心是一樣的,貞娘也有著至純的慈母之心。
作者有話要說:有姑娘說桃子虐主,這從哪說起啊,現在看來同前身沒什麼太大的區別,但本質的區別很大,貞娘除了得到渣男的喜歡之外,還有什麼?桃子怎麼會虐主呢;根本不可能發生的虐主事件。
☆、第六十章 仗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