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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漸暗,沈春笙陪著食不知味的母親用完晚飯後就出了院子,屋外寒風瑟瑟,小雪也還在下,柳沁心跟在她的身後欲言又止,終是沒有打擾沉默得有些反常的小主子。
安靜的夜色中,兩個小人兒向冷院中走去,她們踩著厚厚的積雪,腳下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沈春笙邁著小短腿一邊沉默地走著,一邊想著剛才陪楚婉怡用飯時,那女人看著自己糾結又古怪的眼神!
“麟兒乖,快把藥喝了,喝了藥就沒事了!”柔蘭眼淚婆娑,哄著床上燒得迷迷糊糊的兒子喝完藥後,淚水流得更厲害了!
沈春笙一踏進大哥的住處時,破敗不堪地屋內傳來一陣難聞的藥味和嚶嚶的哭泣聲,這麼冷的天,冰冷的房內除了一張破床和一張爛木桌外什麼也沒有。
這屋裡就跟個冰窖似的,沈春笙雙眉微蹙,拉了拉身上的皮裘斗篷,她很神奇這對母子這麼多年是怎麼挺過來的,現在府裡的一切事宜由她的孃親把持,孃親能讓這對礙眼的母子好過才怪。
不過,這正牌的候爺夫人也太過軟弱了些,要不是當年她不聽手下人的勸、太過輕信於人和沒用,怎會落到這般田地。
跟在她身後的柳沁心探出半個腦袋,見床上的大少爺生死不知,四周的環境又如此惡劣,小臉忍不住皺成一團。
她的歲數和沈昭麟差不多大,以前常跟著小主子捉弄大少爺只是覺得好玩而已,其實她並沒有壞心地想要大少爺死的,都怪府裡的下人,他們都以欺負大夫人和大少爺為樂,漸漸的她也覺得欺負大少爺和大夫人沒什麼不妥的,而且大少爺老是惹二少爺不高興,自己就自然而然的不喜歡他嘍,不過現在,不知為什麼見他們這麼慘,心裡微微有些不好受。
聽到屋裡的動靜,柔蘭停止哭泣,待抬頭看清來人時,表情微愣,隨後滿臉憤怒和怨恨地道:“二少爺來做什麼?是覺得我兒受的處罰不夠重、還不夠慘,又想來欺辱於他的對不對?”
聞言,一直把小主子當做弟弟愛護的柳沁心一下子竄出來,雙手叉腰地對她怒道:“喂,大夫人這是說的什麼話,大少爺自己犯錯受了罰,我們少爺誠心誠意地來看他,你不但不感恩,還這幅態度,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哼,虧自己剛才還同情他們,竟敢這麼辱侮她的二少爺!
沈春笙無奈地撫額,天哪!心兒,你這是愛你二爺呢還是害你二爺啊?果然,那個平時小白花的好脾氣女人被自己這方氣得臉色發白,眼中的仇恨值拉得更高了!
☆、第四章 庶子之沈春笙
沈春笙沒辦法;只好頂著她仇視的目光;對身邊的柳沁心不悅地喝道:“多嘴,母親和大哥是這候府中的主子,啟是你一個小小奴婢可以隨意教訓的,快跟母親道歉……”
柳沁心扁扁嘴,眸中有淚花流動,她很委屈,二少爺和她從小一起長大,兩人的感情可深啦,雖然不是姐弟卻勝似姐弟,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兇過她。
“您身邊丫環的道歉我當不起;二少爺請回吧;這裡廟小容不下您這尊大神。”現在床上病得昏迷不醒的兒子最重要,柔蘭冷冷地道了句,不再看她們,一邊抹著眼角的淚水,一邊用浸過水後的溼毛巾為兒子擦試著額角。
床上生病中的兒子臉色通紅,就算吃了藥也不見多好,柔蘭不由得想起那個給兒子敷衍的看完病就拍拍屁股走人的大夫,還有這單薄破舊的棉被和四處露風的屋舍,她病重的麟兒今晚能挺得過來才怪。
候爺和那個狠毒的女人是存心要了她孩子的命嗎?對不起麟兒,都怪孃親沒用,才累得你至此!
柔蘭心裡有些暗恨,又有一絲無奈,若是她的孩子今晚有個萬一,她也不要活了,對不起,都是孃親沒用護不了你!
柳沁心見她如此,很生氣,忍不住又想駁兩句,沈春笙飛快地瞪了她一眼,看了看床上神色十分不好的大哥,又瞧了瞧哭得淚眼模糊的柔蘭郡主,眼珠轉了轉,立刻轉身佯裝怒氣地對柳沁心道:“大哥病得如此重,怎的屋裡連個伺候的下人也沒有?這天寒地凍的,屋裡也冷清得不行。”
“二少爺,您……”
“心兒,你快去讓趙管家拔兩個手腳麻利的下人過來,那個給大哥看病的大夫讓他今晚就在這裡守著,還有,這屋裡冷得跟冰窖似的,母親和大哥該有的那些分例讓他也備齊了送過來。”
“可是……”
沈春笙再次打斷了這小丫頭的話,一邊對她眨眨眼睛,一邊道:“好了,你趕快去,別磨磨蹭蹭的,趙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