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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在這地方生活了數月,便是秦亞茹,也開始犯懶,不大樂意親自下廚,都是廚娘在忙活。

怪不得東京人除了那些能使喚得起女使,僕人的富貴人家,都很是不樂意再去鄉下住,實在是身在此地,生活方便,娛樂也多,說開封居民是當前世界上最幸福的百姓,也並不為過。

廚娘做的點心好吃,做的飯菜也不錯,完全能滿足秦亞茹已經算是相當挑剔的舌頭,她也就越發懶怠。大約也就高楓和秦文淵來了,才能偶爾鼓動她做幾樣兒特別的小炒,讓大家換換口味兒了,連小秀都說不公平。

這日,風和煦。陽光也溫柔,可到底是夏日,這天兒還是有些酷熱。

秦亞茹買了一堆水果,切成丁兒,用高楓特意送來的冰給冰好了,送到南雲書齋給小秀和大郎,還有他們的先生趙公子解渴,解暑。

結果,她跑過去一看,只有大郎老老實實地坐在屋子裡描紅。其他兩個人根本不在,一食盒的水果,除了大郎享受了兩塊兒之外。其它的都便宜了在南雲書齋裡那幫子聚在一塊兒互相品評文章的儒生。

這群人現如今跑來,花幾個小錢,要上一壺茶水,一坐就是大半天,到不只是為了看書。更多是為了交流,一般都是同窗好友一起過來。

秦亞茹在南雲書齋坐了小半個時辰,才看見秦小秀蹦蹦跳跳地跑來,手裡舉著一根糖葫蘆,嘴上還掛著一點兒冰糖銀絲,一張小臉紅撲撲的。煞是可愛。

此時的小秀,顯然再不是教坊司那個雖然錦衣玉食,卻活得壓抑。全不知未來如何的姑娘,而是活得自由自在,通體上下都散發出青春洋溢色彩的美少女。

“大姐,你看好不好看,是趙先生寫的?”

上好的薛濤箋上。一手漂亮的行書,寫了兩句——‘曉耕翻露草。夜榜響溪石。來往不逢人,長歌楚天碧。’。

字寫得極好,只是這詩句裡,卻多少含怨,就是不知道那位趙先生是隨意而寫,還真是有些感觸。秦亞茹嘆了口氣,又忍不住笑——一個年紀那麼小的郎君,出身富貴,又哪裡來的怨氣?

望著小秀高高興興地收起薛濤箋,臉上露出快活的笑容來,她忽然有些擔憂,但總不忍心對一直沉鬱,好不容易才解脫出來的妹妹說,你最好莫要和趙先生走得太近,他的身份過高,姐姐怕你受到傷害。

其實秦亞茹是明白的,她們家小秀很是聰明,有自己的想法,她既然不會不知道趙子常的身份,不說秦亞茹已經明示,就那趙公子亂七八糟的掩飾,也瞞不了人,即使明白,她卻還樂意與他走得這般近,自然是想清楚了,確定自己能承受得起。

這孩子的人生已經夠苦,又何必再給她壓力。

一點兒自由和快活,是秦亞茹能給,也願意給小秀的。

因為天氣熱,詹玉的屍身到底不能久存,案子雖然還未有結果,但該驗看的都驗看過,總不能由著詹玉停屍太久。

隨著天氣一熱熱鍋一日,官家發了話,允了讓詹玉入土為安。

他出殯那一天,開封城的許多閨秀都來相送,白菊花擺滿了墳塋。

秦亞茹也帶著一臉懵懂的小秀,撐著傘去送了一程,明明是陽光明媚,卻是蕭索難當,眼睜睜看著簡陋的棺木入了土,白雲生蒼白著臉立在墓前發愣,漆黑的瞳子裡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耳邊忽然傳來嗚嗚咽咽的痛哭聲。

秦亞茹一回頭,那竟然是個熟人,雖然打扮的和以往大為不同,但這樣的女子,是很難讓人忘卻的。

素淡的衣裙也擋不住好布料帶來的光彩,沒有化妝,面容憔悴,卻一樣是說不出的秀美。正是詹玉以前救助過的那位小娘子燕燕。

她哭的壓抑,嚴重通紅,秦亞茹心裡也是一陣難受,大約能猜出這女孩子的心思,與其他女人有一點兒不同,她怕是真的情根深種,只是不知道具體身份為何。

詹玉的葬禮算不上奢華,就連選用的棺木,也還算普通,事情過了也就過了,便是有再多的人喜歡這個溫潤如玉的男子,說到底他也不過是普普通通的官員,除了真正親近的人,並不會有人把他的死亡太過於放在心上。

送走了詹指揮使,秦亞茹一整日都覺得憋悶,晚上翻來覆去地睡不好覺。

一直到三更天,才昏昏沉沉地有了那麼一點兒睡意,睡了半晌,帷幔忽然一動,秦亞茹猛地驚醒,隨手就去枕頭底下摸隨身的手術刀,柔荑卻被一雙有些粗糙的大手給握住。

秦亞茹一靜,停了停,苦笑道:“就算你想偷香竊玉,好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