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蔡襄有些不解。
“叫你去就去,哪來這麼多廢話!”安心再一次顯露出她暴力的一面。
既然吵不過安心也打不過安心,蔡襄除了乖乖聽從她的命令之外別無選擇。好在前些日子他混得也跟乞丐差不多了,倒也認得幾個常在附近街面上乞討的小丐。不多時工夫他就帶著三四個小乞丐從門外溜達進來了。
“喏,這個拿去抄寫一千份!”安心見蔡襄進來,伸手在桌上扯過一張墨跡未乾的紙遞給他道。
“什麼!一千份!”蔡襄瞅了一眼字跡亂七八糟卻寫得長篇累牘的紙張頓時變了臉色。
“幹嘛一副受了天大驚嚇的表情,不過才一千份嘛!”安心丟了個白眼給他,古代沒有複製機,只好借用下蔡襄這個寫字天才的勞力了。毛筆寫起字來太折磨人了,她可寫不出那種蒼頭小楷,雖然看起來滿滿一整張紙的字,仔細數數還沒到五百個字呢,再說這年代還沒標點符號,蔡襄可佔了大便宜了。要是給安心一臺電腦,她估計能打出上萬字的宣傳廣告來。
蔡襄嘟囔著嘴,不知道在嘀咕些什麼,正要收拾紙張去寫字,安心又扯住他道:“這幾個就是你找來的人麼?嗯,看上去還都蠻機靈的,你帶他們先出去吃點東西吧。”說完對著那幾個小丐道:“一會吃完東西有些事情要麻煩你們去做一下,就當是我顧僱傭你們吧,這幾天吃喝我全包了,每人一天五十枚銅錢作為工錢。”
小丐們原本過的就是飢一頓飽一頓的生活,也不求別的,只要每天能吃飽肚子就已經謝天謝地了。一聽安心不但包他們吃喝而且還給工錢,一個個都笑逐顏開,忙不迭道謝。五十枚銅錢呀,可以買一兩斗大米了,這對終日餓著肚皮的乞丐們來說是個天大的誘惑。
可是蔡襄聽完就更鬱悶了,氣呼呼道:“為什麼又是我!”
安心一臉驚異道:“不是你難道是我?”說著腆著臉笑道:“能者多勞嘛。你也看到我的字了呀,除了你估計這世上也沒多少人能夠看得懂了,當然你來寫。還有,我可是姑娘家,你難道讓我帶著他們去大街上四處逛蕩麼?讓人看著成什麼話嘛,遭人非議!遭人非議!”說著,她裝出一臉痛心疾首的模樣,還狠狠加重了語氣,心裡卻在偷笑。放著這麼個苦力不用難道要自己去跑腿?這就是腦力勞動者和體力勞動者的最大區別,自己想到什麼只要囑咐一聲就得了,自然由蔡襄去賣力。
“哼!”蔡襄哼了一聲,明白安心在剝削他的勞力。遭人非議!說的多名正言順的,成天見她在街上亂逛,把他跟僕人似的使喚也沒見她有什麼顧忌,這個時候倒把大道理搬出來了。
安心的宣傳大法在古代還是蠻有效的。她讓蔡襄寫了許多份傳單,叫那些小乞丐們滿大街小巷的貼。多餘的便讓蔡襄站在店鋪大門外向行人派送。一兩日後店內便門庭若市,擠滿了愛俏的女子和浪蕩的富家少爺。
其實論起來安心真是夠得上奸商的名號了。她賣的東西開價極高不說,還竭力運用她那三寸不爛之舌將貨物吹得天花亂墜,簡直就是天上少有,地上無雙。就這樣,還真讓她賣了不少不含珍珠的“珍珠茉莉香粉”,不含人參的“人參養顏潤膚水”,不含靈芝的“靈芝烏髮藥水”出去。蔡襄看著這情形在一旁笑得連嘴都合不攏了,這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流進口袋裡呀,今後的生活可就有保障了。
忙碌了一天下來,安心在店裡站到腿都軟了,整個人癱在椅子裡不停呻吟,時不時還要抱怨一下蔡襄的笨口拙舌幫不到自己的忙。蔡氏寵溺地看著她溫和地笑了。她知道安心這是為了他們今後的生活而在努力賺錢,知道安心是不願意把內心的焦慮表現出來讓他們跟著一起擔心,因為安心平日裡不時望向蘇子揚的眼神裡總帶著濃濃的關懷與一抹不易覺察的擔憂與無奈。
三個月過去了,東京城裡的大街小巷時不時總能看到一些聚在一起閒聊的女人們眼中閃爍著興奮莫名的光芒。她們都是在談論蘅蕪苑裡又出了哪種新款的化妝品,價錢高得驚人;哪家誥命夫人最近去參加什麼宴會臉上抹了蘅蕪苑中哪款胭脂,更顯得人如嬌花,顧盼生姿;東京城裡雙鳳樓的頭牌綺玉姑娘又擦了蘅蕪苑出的某款香水,引得那些嫖客們如痴如狂不惜一擲千金。雖然自己不一定買的起,但是瞭解談論一番也能從中得到無限的樂趣。女人,總是愛美的,對於談論流行的東西也從來不會吝惜自己的口水。
安心自是大為高興,眼見著白花花的銀子水似的往自己口袋裡流淌,她數錢數到手抽筋的願望算是實現一半了,沒實現的那一半是因為她實在忙到沒有時間去數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