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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的名聲都不大好,而我則是大學畢業生,平時又算是行為妥當的優秀青年。調查取證長達十個月之久,小城市查指紋線索證據什麼的都比較麻煩,查案的過程也很漫長。各種各樣的審訊,甚至毒打,我經歷了很多。其間我一直被拘禁,在這個社會最黑暗的一角,學會了很多東西 。

這些都不會讓我動搖。被親人出賣,已經是最深的黑暗了。還有什麼,能比這個更讓我難過嗎?甚至在知道了她們曾經行賄警察和檢察官,才讓我吃了更多的苦頭,也不會讓我多一絲一毫的難過。

我已經理解了過去無法理解的事,如果我沒事,母親只能從我這裡得到贍養費,但如果我頂罪,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們的。當然還因為妹妹不想坐牢或者吃槍子兒。

我無罪釋放後,才發現房子已經被母親賣掉了,存款也已經都提光了。本來就勉強支撐的廠子,也因為父親的故去和我的殺人案子,長期無人監管,徹底停下執行了。

我無心去打聽妹妹的量刑,也不管母親會怎麼樣。她們對我而言不再具有任何涵義,只是代表了“惡毒”的兩個詞彙而已。賣掉了廠子,換了個城市,我重新開始生活。

三十六歲,我努力工作了十年,成立的小公司在同行業激列的競爭中勉強取勝,算是一個“成功人士”。

過去的一切就像一場夢一樣。可我自己明白,午夜夢迴的時候,以母親和妹妹為主題的噩夢還是會出現。心裡的傷痕,永遠都不會過去。

雖然一切都因為父親的出軌開始,但……我也只有他一個親人了。即使他已經故去了,但他是我心裡唯一承認的親人。不管他做的事情是對是錯,他對我而言,已經是個足夠好的父親了。我在他墳前默默的說著這些年的過往。

然後忽然從夢中驚醒,醒來仍是十六歲的夏天。

只是黃粱一夢?

可是我得到的閱歷是真的,我學到的學識經驗是真的,經歷的那些事是真的,心裡的那些舊傷痕也是真的。母親和妹妹,我寧願再見不到她們。

可是父親仍在。父親仍在。這就是最好的事了……

還是在暑假,開學我就該念高二了。我穿了t恤和牛仔褲出房門,母親仍在打麻將,看來又打了一個通宵。妹妹則在鏡子跟前,拿著一條比一條短的裙子往身上比劃。父親應該已經去工廠了。

母親掃了我一眼,“沒做早飯,你自己出去吃吧。順便給我們帶一點回來。”

我點點頭,洗漱過後出房門,深深嘆了口氣。我都佩服自己面對她們的時候,還能保持平靜。其實連和她們共處一室,都讓我覺得呼吸困難。

在街邊吃了早點,我不想回家,在這個城市裡漫步。在美院門口,看見了那個讓我恨之入骨的男人,徐謙。他和別人結伴而行,笑容恬淡,氣質溫和。

是了,他原來是美院教畫畫的老師,我還知道,他原來有個青梅竹馬的同性戀人。

後來他的情人要結婚,他們才分了手。可他情人的妻子並不因此放過了他,寫了許多匿名信給學校的老師和學生的家長,說他是作風有問題的同性戀,讓他丟了工作。他情人的老丈人是個小官,可官雖小,在這個小城市裡也足夠整治這個沒有任何根基的失業人員了。他找不到新工作,只好弄了個餛飩攤子,也被那個女人一家弄得辦不下去。

後來進了父親的工廠,就那麼認識了父親。

他和父親在一起的時候三十一歲,那麼今年應該是二十六歲。

我打量了他幾眼,轉頭離開。即使我想改變什麼,此刻也無從著手。我無權,無勢,家裡的錢也是父親的,想要做什麼,憑我現在的情況還完全做不到。

仍需要等待。

第 2 章

有了生活閱歷,我自然不會再認為我有無限的時間可以揮霍。也不再想在本地的二流大學讀書。見識多了,自然想走得遠些,飛得高些。

我想任何人有了我這樣再世為人的經驗,都不會再浪費時間,虛度青春了。學業簡單,並不需要我花太多精力。我從來都是聰明的,只是從來不努力,這是許多老師給我的評價。現在既然知道努力了,那就沒有什麼能再阻擋我一飛沖天。

其他的時間,我用來加強英語的口語和聽力,不想再像從前那樣,只會考試,而無法用英語交流。還在我原本從未去過一次的圖書館辦了張卡,借英文的原文小說回來看。事實上,這也是逃避家庭的一種方式,我不是待在學校,就是待在圖書館裡。

我需要自己的事業。父親的仍只是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