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沒跑多遠就跑不動了,向晚晚很輕鬆的追上了他。見他正喘的厲害,本來激烈運動過後人的臉應該是通紅的可他因為沒什麼血氣整張臉顯得非常蒼白就像棺材上蓋的白布十分可怕。
這樣一張臉又讓向晚晚覺得什麼陌生,自己應該不認識這樣的人。便對那貨郎問道:“你跑什麼?”
那貨郎聽到向晚晚的問話之後先是全身一震,過了一會待他絕望的直起頭來,向晚晚才認出他是誰。
向晚晚努力的瞪著大眼睛看他,眼裡滿是震驚疑惑還有一些憐憫。他似乎並沒有看到向晚晚眼裡的震驚,也無所謂的用眼睛直視著向晚晚似乎在說隨便你看吧。
向晚晚這會的吃驚也是必然的,不論是誰看到了曾經在皇城耀武揚威的全城第一惡少這會正穿著破衣一臉菜色的坐在地上誰都會吃驚的。
向晚晚都要懷疑面前這人是石乾墨流落在外的孿生弟弟了,可顯然這人認識她,那眼裡流落出的驚恐害怕丟人等等情緒是掩藏不住的。
石乾墨怎得這身裝扮難道這個年代就開始流行coseplay了,這石乾墨也太新潮了吧。
這會的石乾墨想死的心都有了,這人不是嫁給沐王了嗎?怎麼會在這裡遇見她。
自從姑媽琴妃被關進冷宮,父親又因為二叔石巖貪贓枉法導致災民暴動的事被陛下遷怒而受連累被罷了官,一夜之間家財散盡。他因受不了這雙重打擊一病不起不久就永絕人世了。
沒有人再護著自己了,自己再也不是貴妃娘娘的外甥國舅爺的兒子了。那些曾經被自己欺負過的人一聽說這事之後就都跑來找自己報仇了,多虧在奶孃的庇護之下我才能逃出京錦城,可是為什麼還是遇到了熟人。
他們就這樣大眼瞪小眼的瞪了一會,石乾墨終於敗下陣來,只見他護著自己的頭說:“向晚晚你要還想找人打我的話就快點,奶孃還在家裡等我呢。”
向晚晚一聽這話心裡也是滿目瘡痍,她想到了向佐佐,她因為自己嫁給了一個連見都沒有見過的人,也不知她過的怎麼樣。
向晚晚的眸光暗淡了下來,他對著石乾墨幽幽地道:“你放心吧,再也沒有人會替我打你了。”
轉而看到石乾墨這副防備的樣子覺得他甚是可憐,一個曾經無所畏懼的皇親國戚紈絝大少如今怎會變成這副樣子,自己又與他沒有多大仇怨他怎麼會這樣害怕呢?想必是被人湊怕了啊。
那倒是錦上添花之事常有雪中送碳倒不常見,並非人人無情,實在是趨利避害乃人之常情。
“石乾墨,你說什麼,我為什麼要打你啊。”石乾墨吃驚的抬起頭來似乎是想驗證向晚晚是不是在說謊。
“我只是追過來想要把買你山貨的錢給你而已,你跑的這麼急,是不準備要錢了嗎?”
向晚晚看見他眼中的懷疑,看著天氣仍然寒冷的三月之中石乾墨仍然穿著一件破舊單衣,曾經的天之驕子一夜之間變成這樣肯定會讓人受不了的,想必如今的石乾墨過的定然十分艱難。
雖然以前討厭他的紈絝作風,可如今他這副樣子也算是報應了吧。況且他竟然在遭逢鉅變的時候不但沒有退縮反而勇敢的面對生活堂堂一個大少爺丟掉面子出來賣山貨掙錢養活自己和家人也算是一個拿得起放得下的好男兒了啊。
如果是其他富家子弟這會怕是連死的心都有了怎麼還願意出來謀生呢。
這會她看向石乾墨的眼睛裡竟然還帶了一絲敬佩。
石乾墨看到她不但沒有落井下石竟然還要買自己的東西,要知道自己已經在那裡站了一個上午了可連一個問價的人都沒有更別說買了。奶孃生病了家裡也沒有餘糧了要不然自己也不會跑出來賣山貨了,平常都是奶孃出來賣的。
這會他也顧不上許多了,奶孃的病不能再拖了,就算向晚晚是騙他的他也要試一試,:“你真的要買?”
在一抬頭的瞬間他並沒有看到向晚晚眼中的鄙夷戲謔反而看到了一絲敬佩和讚賞。這樣的感情太過美好,這樣的目光太過明亮,讓他越發覺得自己的渺小。哪怕自己曾經鮮衣怒馬,前呼後擁的時候也沒有人用這樣的目光注視過自己,他們眼裡不是害怕就是隱藏的厭惡可又不得不小心翼翼討好著巴結自己。
一時之間他竟然痴了,如果能一直被這樣的目光注視著該多美好啊。
向晚晚見他沒了聲響,一動不動的,別是傻了吧:“石乾墨,你怎麼了。”
石乾墨迅速低下頭來遮擋自己眼裡的情緒,向晚晚看他這樣以為他想到了傷心事也就不在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