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書放到腹部,撩起她的一縷頭髮在手中滑過,嘆道:“長著一頭好頭髮還不知足,真叫你長成捲髮,嬤嬤就能把你折騰死。”
這個李薇能理解,直髮梳成髮髻比捲髮要方便得多,梳捲髮要拉直肯定會使勁用力拽,那就是酷刑啊。
偷得浮生半日閒,四爺用過午膳就很有幹勁的出門了。聽他說其實在宮裡待著也不是有事急待著他處理,他在那裡無非是防著萬一有事,以免到時找不著人做主,抓瞎。
不止是他,隆科多這個九門提督這些日子也是常常留宿宮中。
四爺叫她準備東西時,都多準備了一份。
知道他在宮中不是忙得腳不沾地,李薇也放心了。反正就是值班嘛,辛苦是辛苦點,但能擔任這個重要的職務,四爺本人是很高興很激動的。
但怕什麼,來什麼。
這天半夜,先是毓慶宮報太醫院,說四阿哥報病。太子的四阿哥剛過了週歲生日不到一年,說起來跟四爺的四阿哥生在同年同月,相當的有緣分。只是太子和兄弟們近幾年慢慢疏遠了,就算有這個緣分,四爺也沒有聲張。
想起自己的四阿哥,四爺對太子家的這個四阿哥也多了三分的親近。
等太醫來了,他就跟著太醫一起去了毓慶宮,誰知還沒到就聽說四阿哥沒了。太醫這臉色馬上就發白了,四爺也是心中一沉。
太子的兒子不多,原來的大阿哥十歲時沒了,現在的弘晰排行第二。目前毓慶宮站住的阿哥只有弘晰與弘晉。
這個四阿哥夭折了,對毓慶宮來說絕對算是個打擊。
太醫看了四爺一眼,道:“這事……下官一個是不成的,四爺看再傳誰來吧。”
四爺站開半步:“你先去吧。”
他叫身邊的小太監:“去把太醫院的段世臣叫來。”
小太監飛奔著去了,四爺才進了毓慶宮。早有小太監在一旁領路,四阿哥在太子伴駕出宮後就挪到了太子妃那裡。四爺進去時還見到院子裡人來人往,小太監解釋道:“四阿哥病了之後,主子就叫先把兩個小格格挪出來,免得過了病氣。”
太子妃與四爺份屬叔嫂,所以四爺就在院子裡對太子妃的屋子行了個禮,嬤嬤出來傳話道:“請四貝勒隨奴婢來。”
四阿哥的屋子外頭早就沒了人,侍候阿哥的奶孃、嬤嬤、宮女、太監全都被縛起來跪到了院子裡。屋裡除了躺在床上已經沒了氣息的四阿哥外,只有太醫和太子妃派來的嬤嬤。
太醫正扶著四阿哥的下頜,輕輕開啟他的嘴,湊近聞他嘴裡的氣味。
四爺看了眼就避到了屋外,太醫仔細查過一遍後出來,嬤嬤將四阿哥仔細的蓋好,跟著出來詢問的看著太醫。
四爺也看太醫,問他:“可看出什麼不妥嗎?”
這話一出口,屋裡氣氛就是一沉。
太醫額上也冒了汗,斟酌半天才猶豫道:“下官……實在不敢妄言……”
四爺也不逼他,這種大事他怎麼敢輕易下結論。四阿哥早夭,是病?是下人照顧不周?還是有陰私?是非曲直,總要有個結論。
等了約有小半刻,一個太監領著四位太醫匆匆趕來。
領頭的就是段世臣。皇上出巡,太醫院的院使和左右院判都帶走了,御醫也帶走了十人,剩下的人中段世臣算是能提起來的一個。
四人進來先對四爺磕頭,四爺擺了下手,指著屋裡道:“都進去看看吧。”
四人挨個進去,看過四阿哥後,出來都有些沉吟不決。都知道這事有多難辦,誰都不肯輕易下結論。
四爺坐等,只說了一句話:“明日一早,爺就要寫摺子送出去,幾位還是儘快吧。”
他避出去讓幾位太醫商量,踱到院子裡深深嘆了口氣。他只發愁怎麼寫這封摺子,遞到御前的摺子還好說,太醫怎麼說他怎麼據實奏上就是。但他還要給太子親自寫一封信,這信上怎麼說就叫他為難了。
離開毓慶宮,就見八爺也趕過來了。四爺進屋見他就在屋裡等著,道:“何必趕得這麼急?”他掏出懷錶看看時間,道:“再過一個時辰就該開宮門了。”
八爺問:“四哥,咱們是發四百里加急,還是平折?”
他這一問,四爺就怔住了,半晌才緩緩坐下,反問他:“你看呢?”
八爺在屋裡轉了半圈,說:“我看……咱們發個加急的吧,畢竟是毓慶宮的事。”
四爺在心裡過了幾遍,點頭道:“就聽你的。”頓了下再問,“摺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