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策萬全。”白世周端著藥最後還是不敢往上遞,直接跪下了。
他是真不怕自己這一條命,自從進了四爺府,哪回不是提著腦袋在幹活兒?但他怕因為自己一個人,害了一家,甚至一族的性命。
四爺沉吟,道:“明日一早,爺會去求醫。”
白世周感激涕零,連蘇培盛都一副感動的要哭的樣子。
李薇吃不準自己是不是也要跪,才要起身就叫四爺按住了。白世周這才膝行著把藥遞上來,她幫著喂四爺喝了,停了一刻不見有什麼不良反應,白世周才鬆了口氣退下了,說他就在帳外侍候。
李薇也沒再回她的小帳篷,還是歇在了屏風外。
此時已經是凌晨四點了,她最多就躺了半個時辰就起來了。洗漱時四爺又叫蘇培盛扶著用了一次恭桶,白世周叫人把恭桶拿出去看,她也想去看,叫四爺給拉回來了。
“你去看什麼?都是穢物。”他道。素素雖然不嫌棄他,可那種髒東西還是不能叫她去碰。
用早膳時,李薇想讓人再給他做一碗大蒜粥,結果四爺和白大夫都說不必,等太醫來了再做處置。她想起聽四爺提過,宮裡治病不給吃飯的規矩,擔心從今天起他就要餓肚子了,還是叫人做了,端上來看他想不想用?
四爺本來一直撐著,結果求見皇上求醫求藥的人一直到中午還沒回來,他就把那碗粥給用了。暫時還是用著白世周的方子。
白世周比四爺還緊張,他怕擔責任,不到一天就好像瘦了一圈。
李薇不明白,四爺的帳篷離行宮並不遠,是什麼耽誤了這麼長時間?
一直到黃昏,才由八爺把太醫帶來了。八爺並沒進帳篷,只是在外頭跟四爺喊了幾句話,蘇培盛和李薇都出去了。
八爺溫言道:“皇阿瑪聽說了四哥重病,十分焦急,還想出宮來探望,只是叫大人們勸住了。特地賜下太醫四名,另有藥庫由著四哥取用。日後每日都要將四哥的脈案和藥方上呈御覽,以安聖心。”
要是太醫能在上午送來,李薇肯定會在感動的。但現在都一天了才把太醫送來,她實在是想問皇上那邊就缺這四個太醫?別以為她就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皇上出巡時至少要帶走太醫院一半的太醫,最好的幾個都會在皇上身邊。
剛才那四個從服色上看,院使、院判都沒有。
她擠不出來笑,只好僵著臉。帳篷裡四爺叫人扶著跪在榻上叩謝聖恩。
太醫們驗過藥方,看過脈案,重新給四爺改了個藥方,到了晚上睡前,他身上的熱度好像是下去一點了。
結果又是半夜子時左右,四爺上吐下洩,體溫飈升到燙手的地步。李薇在旁邊扶著他都像是挨著個火爐,連他撥出的氣息都是滾燙的,人卻在不停的打寒戰。
太醫們圍在一起討論方子,她在榻邊陪著換過衣服,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的四爺。
四爺是不會死的。
她心道,他會當皇帝,他是雍正。
四爺沒有聽到聲音,伸手往旁邊一摸抓到她的手,再往上一摸,一手的溼意。
“……”不哭。
他輕輕拍拍她的手。
爺不會有事,不哭。
272、紫禁之顛 。。。
四爺得病是在八月中旬。到了八月末,皇駕回鑾。
李薇早兩天就得到訊息了。行宮送來的太監和宮女聚在一起說話時她聽到了;他們擔心的是皇駕回鑾後;他們怎麼辦?
李薇想:這不太可能吧?難道皇上真能把生病的四爺扔下不管;自己回京?
四爺的脈案也是每天都會送到行宮裡;隔一日也會發回來,上頭還有一些批註。有一次甚至半夜送來;叫他們改藥方。
太醫們的藥方不說一日三變;至少也達到了三日一變。通常是兩三個藥方一起下藥,太醫們就天天商量個沒完。
說他們不用心也不對。太醫們天天抱著四爺吐出來的東西和拉出來的看個沒完,時不時的能聽到他們說‘這回好點了,是大黃起效了?’;‘還是不行;要不要再多加三分黃連?’等等。
李薇不能去班門弄斧;索性他們也沒有禁了四爺的吃喝,雖然開出了一尺長的禁忌食單,但也說四爺想吃什麼的時候,是可以嘗一點的,只是不能貪多。
她就天天搗鼓吃的。
大蒜粥說起來並不好吃,她就改成大米粥裡放白糖,米粥收斂,白糖溫補,讓他就著糖蒜吃。有時拉得不厲害了,也可以吃一碗拌麵,放上蒜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