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要抱大阿哥。
大阿哥軟綿綿的臥在三福晉懷裡,他前幾日病了,現在只穿著雪白的裡衣,細細的一條黑亮的辮子垂在枕邊,看著就像還活著一樣。
三爺有種衝動想,是不是大夫診錯了?
三福晉的手臂都沒了力氣,他上去一抱,她就鬆開了手。近看,她面色憔悴,神色倉惶,整個人像是失了全部的精氣神。
大阿哥已經涼了,三爺摸他的臉,碰到他冰冷僵硬的下巴時手一抖,險些把大阿哥掉下去。他拿起榻上的綿被裹在大阿哥身上,茫然四顧,不知道該帶著大阿哥去哪裡。
“你要帶他去哪兒?”三福晉臉上還帶著淚痕,她坐在榻上伸手:“把他還給我。”
她腳軟站不起來了。
三爺明白,他現在的腿僵的像木頭。每次有孩子去了,他都有幾天回不過神來。想起死去的阿哥們,他憎恨的看著三福晉。
大阿哥的死說不清。可這一切都是三福晉起的頭!
三福晉冷漠的一笑,道:“呵呵,你以為只是我嗎?”她的手往田側福晉的院子方向一指,“她們都一樣。”
她好像有了力氣,起身把大阿哥從三爺懷裡抱出來,小心翼翼的放在榻上,替他理好衣服,好像他還活著似的,用錦被給他蓋好,然後坐下,慈愛的望著彷彿在安睡的孩子。
“既然託生了這個殼子,我為什麼不能拼一把?”三福晉平靜的說,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三爺聽。
“你以為只有我是這樣嗎?每個人都一樣。都想往上走,誰肯像豬牛羊馬一樣,每日只是吃睡,等著任人宰割?”三福晉的目光像要把三爺刺穿。她道,“爺,您定了我的罪。可她們呢?大阿哥沒了,你敢說一個字嗎?”
三爺:“……如果不是你一開始……”
三福晉打斷他的話,道:“就算我什麼都沒做,你以為她們就會放過我的兩個孩子?”
三爺:“……”他沒那麼天真。
“我要保護我的孩子,我為什麼不能對付她們?”三福晉說。
“……你可以。”三爺艱難的說,“你可以對付她們,可你對付的是我的阿哥!”
三福晉眼中閃著淚花,她和三爺對視著。三爺道:“你為什麼不對付她們?不過是因為阿哥們小,剛出生的小孩子,對付起來容易。那些大選進府的格格們,她們是大人。一場風寒能害了一個小孩子,卻未必能害一個大人,對不對?害多了,你也說不清。在家裡都好好的,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