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的準備了拜師禮,李檀算了進了傅敏的門牆。成了他的弟子後,除了到府裡就是去傅家,回李家倒少了。
傅敏從小在宮裡就是四爺的伴讀,為人機敏,經過他的教導,李檀與弘昐幾人相交也越來越能把握得恰到好處。李薇擔心的那種親戚與奴才之間的落差就不成問題了。
算是因禍得福了。
有李檀當潤滑劑,她與兩個弟妹的交際反而更親近了兩分。李甲氏也敢主動給她送東西了,雖然是她親手做的一些點心小菜一類的家常物件,但也叫李薇高興壞了。
四爺知道後,心知李甲氏不過是看李檀有了前程眼熱,這才貼上來。但看她高興就沒說打擊的話:“要是好吃,就叫她常常做了送進府就行了。”
李薇搖頭,要說好吃……也就一般吧,真叫人家常常做好送進來,反而成麻煩了。
“我看重的是她的心意,東西就免了。再好難道還能好過府裡?”她叫玉瓶把李甲氏送來的點心等物都收下去。
四爺難得回來,她不想叫這些親戚間的瑣事來打擾。先問他這次帶過去的藥都好不好用,身上有沒有再起痱子。
“好用,十三也謝過你的藥水。這次叫白大夫多配一些,上次我們兩個的都叫戶部那些人給借去一大半。”四爺說起這個就想笑。
因為他把人都給關在戶部,吃住都在部裡,結果不少人累極渴睡就地鋪張席子一臥的也比比皆是。地上的溼氣浸到身體裡,幾乎人人都起了一身的毒痱子。
有的在家裡用過藥,回來住兩天又起了,來回反覆叫人難以忍受。
結果他帶去的藥水竟成了一部的人的救命稻草。幸好素素還準備了十三的,她估量著又多放了兩瓶。有人塗了藥水好,就叫人去外頭配,也有求了方子回家配的。
四爺想著能施恩就施一點,索性自己把藥全包了。
再說,他叫他們加緊盤賬,要賬,算出都有多少官員借過銀子,分別在哪年哪月,借銀的理由是什麼,之後再叫人去一一核查。用他們的時候多著呢,現在餵飽了,日後才好接著使喚他們。
四爺外頭的事,她都不懂。或者說她以為她懂,可當他說起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連一句都聽不懂。久而久之,她也就不露怯了。對他外頭的事也沒那麼愛打聽了。
兩人說起孩子們,弘時大了就不愛待在東小院裡,一天到晚的跑到前頭去跟他幾個哥哥一起玩。李薇本來還捨不得他往前頭搬,想趁著四爺不在拖一拖日子。結果這小子自己比誰都積極,現在屋子沒挪過去,人已經住過去了。
她心想既然如此,乾脆就挪吧。
四爺回來沒見到弘時還挺驚訝,聽她抱怨後笑壞了,安慰她道:“當年爺在宮裡也是天天盼著出宮,一出來就自在了。他一個人在這裡多寂寞啊,外頭有弘暉他們,能一起讀書習武,你就別難過了。”
他握著她的手揉了兩把,調笑了句:“要不,你就再生一個小的,有他陪你就不掂記弘時了。”
她都生了四個了,放在現代已經屬於超生游擊隊系列了。
李薇轉口關心起他來:“你天天都這麼辛苦,不如我替你捏捏肩吧。”
說罷站在四爺背後使出千般手段,又捶又捏又提又打的。
混過這一章,在四爺再次出門前,他們都沒再聊過生孩子這個話題。其實最重要的是他真的很累,現在回來一趟,除了洗澡吃飯就是躺下舒舒服服的睡一覺。她還從來沒見過他像現在這樣入睡這麼快呢,幾乎是秒睡了。
過了三伏後,下了幾場暴雨,天就漸漸涼快下來了。
照往常算,皇上也差不多該回來了。李薇開始叫人準備做頒金節進宮穿戴的,因為四爺沒回來,又不好把針線婆子派到戶部去,只好估量著做。
李蒼這幾個月來了兩三封信,似乎他確實是去買糧,已經快該回來了。李薇在信上寫了李檀的事,他回信說千萬別再為家裡人求四爺了。
‘恩深難報’。
他用了這麼一個詞。
李薇品著總覺得這詞裡充滿了無奈與恐懼。當年她進阿哥所受寵時,也是時時都提著心,害怕報答不了四爺的深情。
站在四爺的位置上,他們對下頭人的一丁點好意,下面的人都會受寵若驚。
為了還四爺待李家的好,李家上下不得不誓死效忠。
她就像一條繩子,先是牽出李文璧,現在又是李蒼。而李家第三代的李檀也在身上蓋了四爺府的戳。
四爺待她,就是給她寵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