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四爺虎著臉輕輕喝斥了句,又好笑的嘆氣道:“異想天開。古來男耕女織,哪有男人去織布的道理?”
李薇道:“女人都能耕田,男人為什麼不能織布?”
四爺卡了殼,鄉間確實是全家老少齊下地,不可能省下女子不去使喚。他看素素還在對他使眼色,催他答,他只好把自己碟子裡的鹹鴨蛋黃挖出來放到她的碗裡,告饒道:“朕說不過你,滿嘴的歪理,吃吧。”
被佔住嘴的李薇只好接下他的降旗了。
看她一口就把鹹鴨蛋黃給吃了,四爺怕她再鹹著了,讓她趕緊再喝兩口粥緩緩。
然後他接著描述他的腦洞,就是如果織孃的問題解決了,僅僅是不怕水浸還不夠,還要不怕火燒,足夠耐用。
四爺正在猶豫怎麼解決火燒的問題時(這不可能解決得了),被她發現一晚上沒睡覺了。
用過早膳,四爺該去前殿了,李薇跟他進去侍候他更衣。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說:“當時我就是隨口說說的。”四爺竟然真的認真的花了一晚上的時間來想可行性。
她覺得以後都不太敢說話了。隨著時間越久,四爺越來越能聽進去她的話。她等於是能直接影響主席(會被請喝茶嗎)的人!
多可怕!
她很清楚她的本事有多少。
四爺摸摸她的頭,跟著又把她摟到懷裡,輕輕拍著說:“朕知道素素是關心朕,素素也是認真想了的。”
所以他才願意認真聽。素素是真的想過的,就算只是閨閣女子,她的話也比朝上許多人更珍貴。
339、感性的四爺
雍正元年的頒金節前;四爺把荷包案的後續告訴李薇了。
“禍首朕已經知道了,現在還不是動他的時候。不過宮裡他的爪牙已經清理乾淨了;你也可以放心了。”他道。
李薇追問:“是誰?”她早就猜了一個人,於是就做了個口型:八爺?
四爺怔了下;很驚訝她居然靠猜的能猜中;這是身為額孃的直覺嗎?
“你怎麼會這麼想?”他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問她道。
李薇想了想,“直覺。”
四爺笑了;她說:“其實也不算是直覺。就是這次鑄幣案他瞞著您;我就猜他是個喜歡發災難財的人。”
別人倒黴了;就是他的機會。
荷包案牽扯進去的人有長春宮,有永壽宮;有弘暉、弘昐;有烏拉那拉家,甚至可能會有怨恨四爺的太妃們。
唯獨不會有他。
乍一看,這事跟八爺一點利益牽扯都沒有。
主要是歷史上八爺就跟四爺的某個兒子牽扯上了(她絕不會讓歷史重演!),她等於是由果推因,一開始懷疑的就是他。後來想查的不過是他是怎麼做到的。
有段時間她還懷疑東六宮的惠太妃是他在宮中的內應。
直到後來換了東六宮所有太妃身邊的人之後,西六宮也被她給攥到手心裡了,她才放了一半的心。剩下一半在今天四爺揭曉謎底後也放下了。
八爺,那就是個秋後的螞蚱。
其實她原來真的擔心是長春宮或弘暉的手筆。
對付八爺,四爺絕對沒一點遲疑。但對長春宮和弘暉,他卻會投鼠忌器。
最重要的是,或許對四爺來說,她和四子一女的份量比那一邊重。但對國家和皇帝來說,皇后和嫡長子絕對能重過這宮裡的所有人。
就是把太后加上也一樣。
國母一向指的就是皇后,可沒聽說把太后當國母的。
就像現在東六宮的太后一樣,她只能聽奉承當擺設,安享尊貴,卻已經沒有任何權力了。
四爺沒想到居然是鑄錢這事給了她靈感,比起他折騰了大半年,她只用一件事就這麼給老八定了罪。
但細思起來卻十分有理。
這件事從一開始,他懷疑過宮外的理親王,直郡王,宮裡的弘晰,弘晉,弘昱,還有老五的兒子弘升,東六宮的宜太妃、惠太妃。
還有皇后和烏拉那拉家。
他不懷疑弘暉,卻疑心皇后。
所以四月份查出來後,他一直認為老八是讓人擺出來的擋箭牌,讓他們繼續往下查。連郭絡羅氏和安親王府都給查了個遍。
現在能確信就是老八出陰招,意圖離間天家父子兄弟,他絕不會放過他!
李薇只看他笑了下,身上就忍不住一寒。
然後頒金節當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