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先別抱怨了,快來看看這個人的傷勢怎樣了?”宓盈衝著柳承景大聲喊道。
柳承景這才注意到萬烴軒和宓盈扶著一個身受重傷之人,趕緊上前檢視了一下說:“快扶到床上,我再看看。”
當受傷的人被放到床上,萬烴軒捋開那人遮住臉頰的頭髮,路千凝馬上發出一聲驚呼:“路虎!怎麼是他?”
萬烴軒倒是有點驚異於路千凝的反應,路虎是她哥哥,原本以為她看到自己哥哥受傷會很難過,但他從她的眼裡看到的除了吃驚並無其他感情。
路千凝察覺到萬烴軒投來的眼光裡透著疑問,遂輕咳了一聲,問道:“烴軒,我哥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到底是怎麼回事?”
萬烴軒暗笑自己多慮,畢竟是兄妹,怎能不關心?大概是太突然,路千凝沒有心理準備,才會有那樣的表現。“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我看到他的時候就已經是這樣了,要弄清怎麼回事,只能等他醒來才知道。”
“他傷的很重,一兩天大概很難醒過來了。”柳承景檢視完路虎的傷情後說道,然後吩咐宓盈:“你先給他上一點之前調製好的膏藥,我再到山上去採點藥回來。”
“是,師父。現在總算能讓你暖暖身,不用再嘮叨了吧。”宓盈道。
柳承景用手指敲了一下宓盈的腦袋:“越來越不像話了,竟敢打趣起你師父來了,這人命是能拿來開玩笑的嗎?”
宓盈揉了揉被敲痛的地方,委屈道:“盈兒哪敢?只是師父每天重複著同樣的話,我耳朵都聽出繭來了。”
“你這個丫頭還說?”柳承景又要把手伸向宓盈,卻被她躲過。
宓盈靠到萬烴軒身後,拉著他的衣袖撒嬌道:“軒哥哥,你看師父老是欺負我,你要幫我主持公道,”
“你……”柳承景深感拿這個徒弟越來越沒轍了。
萬烴軒轉向宓盈:“盈兒,別鬧了,快去給路虎塗上膏藥,這可是性命的事情,開不得玩笑。”
“哦!”宓盈朝柳承景伸了一下舌頭,調皮的出了房間。
“我這個師父看來是沒什麼用處了,只有你才能管得住她了。”柳承景搖了搖頭,嘴裡抱怨著,卻聽不出任何抱怨的情緒,看到自己的徒弟有一個好的歸宿,感到更多的是欣慰。
整整過了三天時間,路虎才醒來,當他看到眼前的四個人時,先是大吃了一驚,接著竟又哭又笑起來,弄得四人莫名其妙。
“妹妹,還能見到你真是太好了,否則哥哥真是死也不能瞑目了。”路虎拉著路千凝的手情緒很激動,那是路千凝從來沒看到過的一面,一直以來她對路虎都只有厭惡,不管是他的行為抑或是說話的語氣,都讓她覺得這個人根本就是社會的垃圾,完全沒有可取之處,但此時,她卻能從他的神色裡看到一種真誠,一種她從不曾在他身上感受到親情的感覺。
“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就算是個陌生人,眼看著被人砍得全身是傷,也會生出憐憫之心,到底還流著相同的血液,路千凝多少還是有點不忍。
“妹妹,哥對不起你。”
“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你只要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就行。”路千凝以為路虎是為當初賣她的事情道歉,雖然也感到一絲欣慰,但現在的她早已不在乎那些過往,更無心再提。
“我要說的就是這件事。”路虎覺得躺著很不方便說話,對一旁的萬烴軒道:“萬總管,麻煩你扶我坐起來。”
柳承景忙開口阻止:“你現在傷還沒好,坐起來會扯到傷口,有什麼話還是等傷口好些再說吧。”
“不行,我一定要現在說,遲了我怕來不及了。”路虎執意要坐起來說。
路千凝:“有這麼嚴重嗎?”
“對,人命關天!”路虎說得很堅定。
聽到路虎說得如此嚴重,柳承景也不再阻止,萬烴軒將他扶了起來。
聽著路虎敘述,路千凝之前疑惑的事情一點點清晰起來,然而心情卻一點點沉重起來,思緒也開始混亂開來。路千凝難以置信,她遭遇的一切壞事,都是語喬一手策劃,讓她刺傷秦楚兒是語喬指使芷菱做的;許氏母子上吊事件也是語喬有意讓路虎在她情緒極差的時候去徵求意見,然後授意路虎強拆許家房屋導致的;那天在承吉殿路千凝看到的一幕更是語喬在朱見浚酒裡下了迷藥演給她看的一場戲。
“不可能,語喬不會那麼做的。”儘管早在離開王府的時候,路千凝就已經對語喬失望了,但還是不願相信那個情同姐妹的人會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