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對這裡的景緻有極大的好奇，然而燕兒依舊昏迷的擔憂讓柳清嘉很難靜下心來，只逛了半天便帶著仍自興奮的羽靈回到了石屋之中，看到燕兒終於清醒，柳清嘉連忙倒了杯溫水遞到燕兒床邊。

燕兒有些尷尬的看著給自己遞過水杯的柳清嘉，想說的話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卻全都卡住了。

“姐姐……”燕兒語塞，她現在還有資格叫她姐姐嗎？

“你我共同經歷了生死，什麼恩怨都一筆勾消，現在，我只想知道是誰指使你的！”柳清嘉語氣平和的說道，沒有一絲怒氣。

“姐姐……我……”自己的背叛竟能讓柳清嘉幾句輕描淡寫的話帶過，燕兒的愧疚感更是油然而生。想到自己任殘酷的主人擺佈傷害了一個全心全意關心自己的人，無地自容的燕兒不禁浸溼了雙眼。

“燕兒，怎麼哭了？”自燕兒在自己墜落懸崖時不顧生死的墊在了自己身下，所有的恨，在那一霎那，全都煙消雲散，生死關頭，縱然是至親亦會有些許猶豫吧，然而燕兒的決絕與果斷，讓柳清嘉明白了很多，“我知道你定是有什麼苦衷，我真的不怪你了。”

柳清嘉立刻溫柔急切的安慰著燕兒。

“撲哧”一聲，燕兒看柳清嘉慌忙的給自己擦著眼淚，破涕為笑，想來古靈精怪的小姐此刻手足無措的樣子還真是從未見過的可愛。

“燕兒，你不是摔壞了腦袋吧？”柳清嘉看著燕兒一會哭一會笑的憨樣更加焦急。見燕兒默不作聲，銜著淚珠卻又咧著大嘴傻笑，柳清嘉趕快向門外走去叫羽靈，相源他們來看。

“小姐，燕兒沒傻，燕兒沒傻！”燕兒看柳清嘉真是慌了神，連忙叫住。

“果真？”柳清嘉返回床沿，對這燕兒左看看右瞧瞧，也看不出個門道。

“當真，小姐，燕兒只是在想，燕兒做了那麼多對不起小姐的事，為何你還要以血為食，給燕兒續命？”燕兒恢復了正常的神色，也抹去了欲落的淚珠。

“當時也沒多想，只是不想虧欠你救了我這條命。”柳清嘉給燕兒擦了擦臉上的淚痕，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並沒有認為自己做了什麼值得炫耀的事。

“姐姐……”燕兒又是一陣羞愧和自慚形穢，滴水之恩湧泉相報，可是小姐對自己曾經的恩情，自己回報的，可是十成十的背叛啊！

“怎了這是，怎麼又哭了？”柳清嘉看著燕兒的水眸又翻起了一層水霧，又有些慌了神了。

“哎呀，燕兒，你知不知道，在孕婦面前哭會影響胎兒健康的？”柳清嘉無措，只好搬出孕婦最大的架子來讓燕兒收住又要氾濫的淚花！

“孕婦，胎兒？”這招著實見效，聽柳清嘉這麼一說，燕兒果然馬上止住了淚水，不過一雙水眸瞪得卻是比牛眼還大。

“是啊，哈哈，還是個小丫頭那！”柳清嘉走到桌旁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指了指還沒有凸起的小腹，今天一早，羽靈便拉著她的手十分肯定的告訴她，想起羽靈揚起小腦袋驕傲的說“是和羽靈一樣可愛的小美女”時的神情，柳清嘉原本就猶豫不定的心終於被溫柔佔據了，這是她的小公主。

“這妮子命也夠大，這麼折騰也沒有流掉，她這麼努力想要來到這個世界上，我卻還曾經想拋棄她，我是個不合格的媽媽。”柳清嘉臉上帶著溫柔無比的笑容，讓燕兒看呆了，她從來沒有見過姐姐這麼溫柔的樣子。

“柳姑娘能這麼想老叟很是欣慰。”門口傳來了老人溫和中帶著笑意的聲音。

“爺爺，我想清楚了，謝謝您。”如果不是昨夜老人的一番話，也許現在自己已經失去她了吧，柳清嘉真誠的對著老人說道。

“爺爺，清嘉有事相求，請您一定要答應我。”柳清嘉看著老人，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堅定，一直以來她都遊離於這個世界之外，現在，是該有所決定的時候了！

涅槃之鳳戲江湖　第三十八章　無爭谷底煙塵絕

“柳姑娘不妨直言，老叟自當盡力。”老人看著柳清嘉滿臉的堅決，不由得眼露笑意。

“求爺爺收我為徒。”柳清嘉直視老人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雖然並不清楚這無爭谷究竟是什麼地方，但是“無爭”這二字已經透露出太多資訊。

“柳姑娘為什麼會有此想法？”老人神色一凜，無爭谷數百年的清靜，並不是憑人三言兩語便可以打破的，更何況這女子身上籠罩著他看不透的迷霧。

“爺爺，無爭谷之名，可是有‘非無爭之力，是無爭之心’的意味？”柳清嘉答非所問，絲毫不掩飾眼中的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