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1…03 01:19
冬意漸漸濃了。院中的梧桐葉子一片片凋零,飄落。飄音覺得屋子裡那個少年的生命也好象梧桐葉,一天天地在她眼前枯萎。
少年每一次被提去受刑的間隔越來越短,而每一次受的傷都比上次更叫人慘不忍睹。看到少年每回都滿身是血地暈死著被抬回來,飄音總在害怕,會不會永遠都看不到少年向她睜開眼睛微笑了。
可少年還活著。會對醒來第一眼見到的她露出個讓她流淚不止的微笑。
其它時候,少年都在沈默,不再跟任何人說話,包括她。
少年的身體,日益消瘦,臉色也蒼白得可怕。
她聽說,那都是被侍衛們折磨的。宮裡不少侍衛,都在少年身上發洩過獸慾。
她不願相信,可她親眼看到,好幾次,看守這院子的侍衛會衝進來,把她趕到門外,然後就有奇怪的聲音從屋裡傳出。
等侍衛走後,少年總是赤裸的,像個被揉壞的布偶癱在床上。
她想幫他,卻無能為力。
看著又在床前哭得睡過去的飄音,雷海城無奈地伸手,輕撫她頭髮。
女人真是水做的,總有這麼多眼淚。
說起來,該哭的人是他才對。原定半個月的恢復期早變成了過去式。冷玄對他的折磨變本加厲,換了其他任何一個人,也許早就無法支援下去。雷海城是例外。
有仇必報!他吃力地抬起胳膊,上面密密麻麻,佈滿針扎痕跡。昨天新添的傷。
冷玄,似乎開始厭煩那種單調的“體罰”。最近幾次都沒叫侍衛來凌辱他,反而搬出了傳統的審訊工具,鞭笞火燒上夾棍……次次弄得他像個血人。好在雷海城對這些傳統刑具的適應性極強,傷勢看起來很重,恢復的速度卻快多了。
塵煙的體質,也非常出乎他意料。雖然消瘦得厲害,但底子厚。雷海城感覺得到,塵煙生前應該練過武功,身體跟他的思維配合度十分默契,而且畢竟是年輕小夥子,什麼骨折之類的,癒合得快。
年輕也有年輕的好處。撿了個比原來年輕十歲的軀殼,也算對他這些天來飽受非人待遇的一點補償吧。就不知道,這段日子被侍衛們濫上,會不會染上什麼梅毒、愛滋病……
以前就算跟婷做愛,他也都戴安全套,主要是不想讓婷未婚先孕,破壞了婚禮的純潔神聖。其次嘛,在那個性病氾濫的時代,多做點防禦措施總沒錯。沒想到在這裡,居然淪為一群禽獸的洩慾工具。
雷海城自嘲地笑了笑,更堅定了逃離的決心。如果他不盡快逃出宮,遲早會惹來殺身之禍。
他絕不是傻瓜,也不會以為冷玄養著他真的僅是為了羞辱他。精明如冷玄,自然深知養虎為患的後果,當從雷海城嘴裡再也掏不出什麼時,留著雷海城這個餌,無非是想用他釣出背後的大魚。
雷海城這麼肯定,是有理由的。最近的刑訊中,冷玄已經不再希冀他會招供出誰,而是拿了好幾個名字來試探雷海城。
那些人,一定對冷玄的皇位大有威脅。
正如冷玄所想,雷海城也深信塵煙從獲救到入宮行刺,幕後勢必有人策劃操縱。冷玄大張旗鼓地對雷海城拷打逼問,大概是認定了總會有同黨來營救雷海城,好讓他順藤摸瓜,將政敵一網打盡。
院子裡日夜潛伏的侍衛,也是為了捉拿同黨而設。
不過……雷海城眼神逐漸轉寒。已經幾個月了,塵煙背後的人還沒有動靜,是準備棄卒還是另有所動?冷玄也肯定感到了挫敗,才會開始沈不住氣,對他用刑越來越頻繁。
當冷玄失去了釣魚的耐心,必然惱羞成怒。那時,塵煙絕無生路。
要逃!儘快!
雷海城慢慢握緊了拳頭。
接連兩天,格外平靜,冷玄竟然沒叫侍衛來提他。雷海城抓緊了這段空隙積聚體能。吃過午飯,看著外面陽光燦爛,他裹起條薄毯,出了屋子,坐在軟軟的草地上曬太陽。
院子的圍牆很高。如果在從前,雷海城有把握在三秒鍾內翻過去,但以目前的身體狀況,行不通。
唯一通往外界的鐵門加上兩重鐵索,鑰匙由門內外的侍衛分別掌管,只有當冷玄來提人時才開啟。
縱然搶到了鑰匙,雷海城也不認為自己這個元氣大傷的身體能大搖大擺地走出宮去。何況,他身邊沒有任何武器裝備。
雷海城輕輕呼吸著新鮮空氣,闔起眼簾。他突然強烈懷念起在特種訓練營的日子,懷念起他的變色鐳射幻影服、袖珍迫擊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