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眼下,冷玄居然想讓太後來說服他留下為天靖效力?
他審視著冷玄,試圖從冷玄神色裡找出些端倪。可冷玄面色如常,領著雷海城進了朱門,來到一間佈置雅緻的小廳殿裡等候。
值夜的侍女們得知皇帝駕臨,早將小殿裡的宮燈蠟燭都點亮了,奉上茶水後魚貫退了出去,只留冷玄和雷海城在內。
等了不過半刻,急匆匆的步子從小殿後傳來。人未到,聲音已先飄進。
“皇上,你真的找到他了?”
清美的嗓音縱然帶著焦急,仍舊清脆動聽,如珠走玉盤。
雷海城猛回頭,看著儀態萬千走近身前的宮裝美人。那一雙波光瀲灩的秋水明眸,一如他記憶裡豔光四射……
果然是他那晚在瀾王府見到的蒙面女子。原來與冷壽偷情的,不是他想象中冷玄的妃嬪,竟是當朝太後。
女子此刻臉上自然沒有再蒙面紗,眼角淡淡皺紋,絲毫無損她國色天姿,反更增幾分成熟婦人的風韻。
她望著雷海城,兩行眼淚潸然滑落,伸臂摟向雷海城──
“言兒,你終於肯回來了。孃親每天每晚都在想你,言兒……”
玩什麼把戲?!雷海城還沒消化掉那個爆炸性的字眼“孃親”,就被太後抱個正著。他瞪視冷玄,後者卻已拂袖而起,大步走出廳殿,顯然並不準備介入他和太後之間。
雷海城一晃肩,從太後懷抱脫身,坐到椅子裡,用冷漠的眼神阻止了太後還想過來抱他的舉動。
“武言是你的兒子?”
太後驚愕地睜大明眸,顫聲道:“你怎麼這麼問?難道飄音那丫頭說得都是真的?你真把從前的事給忘了?你是我的言兒啊!”
“以前的事,我都不記得。”雷海城悠閒地玩著茶盞。看情形,冷玄和冷壽並沒有將他借屍還魂的事情告訴太後,他也沒必要去跟個不相關的女人解釋自己的來歷。
既然最初藉口失憶從飄音那裡套出了自己想知道的訊息,現在不如順水推舟,讓這個自稱武言母親的女人以為他遺忘了過去,省得多費唇舌。
但如果塵煙真是太後的兒子,太後明知塵煙被侍衛們恣意凌辱,居然不及時相救,這種母親,令雷海城的背脊也泛起寒意。
“都是冷玄,把你害得連我也不認識了。”
太後眼圈發紅,想再抱住雷海城又被他目中漠然所懾,躊躇著不敢上前,只得在雷海城對面坐下。拿絲綢帕子抹了眼淚,勉強綻開點微笑。
“言兒,孃親沒騙你。你確實是我的小兒子,因為出生時國師替你佔過卜,說你命格奇特,不該生在帝王家,只能在宮外找個僻靜所在,少見人,少出門,才能長大,要是硬把你留在宮裡撫養,必定夭折。你父皇和我商量過後,對外宣佈剛出世的小皇子早夭,暗中把你託付給武丞相家養育。你的名字言,也是你父皇為你起的,盼望你能像國師預言那樣,在宮外平安長大。”
竟然又來這種老掉牙的電視劇情節,雷海城皺起眉頭──這麼說來,上次在瀾王府刺殺冷玄後,冷壽有意放他離開,之後又送來箭毒解藥,都有了答案。
子元江上,想來也是冷壽意圖活捉他,送回太後身邊。
明知他不是武言,還數度救他,怕他死了惹太後傷心。這瀾王倒確實對太後痴情得緊。
不過,這樣的話,冷玄跟武言不就成了異母兄弟?
想到自己曾和與這個身體有血緣的人發生過有悖人倫的肉體關係,他的臉色多少變得難看起來。
太後以為雷海城的陰沈表情是因她而起,絞著帕子侷促不安。“言兒,我知道你一直都恨爹孃把你交給別人去養,還總不准你外出遊玩,可爹孃都是為了你活得平安。從小到大,你要什麼,只要叫武丞相來跟孃親說一聲,孃親從來沒有不依你的。七歲那年,你大吵大鬧了好幾天,非要進宮找麈哥哥玩,孃親也求你父皇答應了讓你入宮給太子伴讀。要不是你自己跟麈兒太頑皮,把冷玄折磨得死去活來,你父皇也不會──”
“你說什麼折磨冷玄?”
雷海城旋轉著茶盞的手突然一頓。聽太後絮絮叨叨地數落那些陳年爛芝麻,他已經不耐煩地想走人了,最後那句話卻勾起了他的精神。
“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你父皇那天回來後氣得不得了,說,說你和麈兒兩個小畜生竟然那樣整自己的兄長,兩個都該死。”
雖然事隔多年,但太後憶起那日蒼皇暴怒神情,仍心有餘悸。“孃親也勸不上,只能看著你被送回武家,連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