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的差役支起帳篷,搬來凳子,供知府大人審訊。
田巡檢則與張推官率領四百多衙役與民壯挖地道,四個人分成四組,同時開挖。
“你說我兒到你們村來選美?”
田宗仁坐在太師椅上,手裡端著茶盞,眸子裡閃爍著陰鷙的目光。
張白初則在旁邊給他搖著摺扇納涼,雖然已經是初秋,但晌午頭還是有些炎熱。
“是。”
江村長彎著腰,小心翼翼的回答。
在田知府的官威之下,他的額頭已經滲出了汗珠。
“一派胡言!”
田宗仁冷哼一聲,“小小村莊,窮山僻壤,能有什麼好看的女子?我兒會跑三百里路,從黎平跑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刁民!”
張白初收起摺扇,在掌心拍了一下,“竟敢汙衊我家公子,來人,杖責三十!”
“喏!”
立即跳出來三四個如狼似虎的衙役摁住江村長,就要行刑。
“冤枉啊,知府大老爺……”
江村長急忙告饒,“小老兒也是讀過書的人,豈敢胡言亂語?”
張白初冷哼一聲:“讀書之人還敢信口雌黃,汙衊我家公子?那你是罪加一等,給我打!”
“且慢。”
夾雜在人群中的朱任俠忍不住站了出來,拱手施禮:“小人見過知府大人。”
“敢問知府大人,貴公子迢迢三百里,來這麼一個窮鄉僻壤做什麼?大人作為父親,應該比我們清楚才對。”
田宗仁有三個兒子,老二能文,老三能武,只有老大田貴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
對於自己兒子的德性,田宗仁比誰都清楚。
說“選美”好聽一些,準確的說更應該稱之為“強搶民女”來了。
“江家村乃是黔桂必經之地,吾兒乃是路過。”
田宗仁抿了一口茶,示意放了江村長,“看在你年齡大了的份上,姑且寬恕你這次胡言亂語,休得再有下一次!”
“多謝知府大老爺!”
江村長連忙磕頭謝恩,慶幸撿回了一條老命。
已經六十多歲的老骨頭,三十大板挨下來就算不死,只怕也會殘廢。
朱任俠上前扶起江村長,安慰道:“老夫子退到後面,交給我來應付。”
就在這時,張推官來報:“稟報大人,地道挖通了,田巡檢已經帶著人進去搜尋公子。”
“嗯。”
田知府面無表情的點點頭,猜測兒子多半凶多吉少。
田巡檢帶著三十多個人,舉著火把,順著地道小心翼翼的鑽進了大廟裡面。
邊走邊喊。
“大公子,你在哪裡?”
“有人嗎,出個聲!”
“長公子,你還活著嗎?老爺救你來了!”
朱長安也想看看這個紈絝公子的下場,因此非但沒有阻止官差救人,而是直接把手伸進箱子,拿走了這個鋁製鍋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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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伸手不見五指的空間突然變得亮如白晝,明亮的陽光照射在田巡檢等人的頭頂。
三十多個舉著火把,鬼鬼祟祟的官差,一下子就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
而圍在“城堡”外面的數百人同樣一臉懵逼,不知道這個巨大的建築為何不翼而飛?
“咋了,發生啥事了?”
“這個廟宇為啥突然一下子就沒了?”
“臥槽,真是活見鬼!”
廟宇平白無故的失蹤後,裡面的景象毫無遮攔的呈現在眾人眼前。
數十顆因為缺少陽光而開始落葉的楊樹,一片片乾裂的田地,還有橫七豎八的屍體。
包括田貴在內的二十餘人,另外加上一匹白馬,全部橫屍當場。
他們不是餓死的,也不是渴死的,而是因為缺少氧氣窒息而死。
二十多具屍體發出陣陣惡臭味,看起來都已經死了許久。
聞訊趕來的田宗仁面無表情,以袖子掩面道:“給大公子收屍,其他人就地掩埋。”
數名官差立刻騎馬趕往飲馬鎮購買棺材,三百民壯在張推官的率領下挖坑埋屍。
“大人,就這樣把公子收屍回去,就完事了嗎?”張白初悄聲詢問田宗仁。
“不這樣完事,還要怎樣?”
田宗仁既鬱悶又心疼兒子,悄悄抹淚道,“天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