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任俠裝模作樣的看了半天,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確實是徐文長先生的真跡。”
雖然他讀過書,識字也不少,甚至還接觸過瓷器等古玩,但對字畫沒有太多的研究,就算是贗品他也看不出來。
不過,既然上次從張放手裡買到的《空山花鳥圖》是真品,那他介紹的肯定也不會是贗品。
“兄弟倒是痛快。”
梁康年對朱任俠的態度很是滿意,隨手從犄角旮旯拿下一本落滿了厚厚灰塵的手稿,說道:
“既然兄弟給面子,我老梁也不能太摳門了,就送你一本李東壁的醫學手稿吧!”
“哪個李東璧?”
朱任俠不解的問道,他並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金珠卻驚訝的道:“你說的是李時珍?瀕湖先生?”
“正是。”梁掌櫃道。
朱任俠卻沒聽過這號人物,問金珠道:“這位李東壁是個郎中?”
金珠點頭:“他不僅是郎中,而且曾經做過太醫,算是我爹的前輩。”
“哦……那這手稿有價值。”
朱任俠接過來拿到門口吹了吹上面的塵土,露出了裡面的六個字《奇經八脈秘本》。
隨手翻了翻,只見大概有一百多頁,全都是手寫的,而且很多塗改之處。
朱任俠對醫學興趣不大,但既然是宋掌櫃的一片心意,也不好意拒絕,“多謝宋掌櫃。”
金珠呷了一口茶,帶著疑問的口氣道:“掌櫃的,你如果不捨得送瓷器就別送了,你可別隨便找個破書來糊弄我們。”
被金珠連番質問,宋掌櫃頗為不悅:“這絕對是李半壁的手書,我沒必要騙你們。”
“可據我所知,他是湖北人蘄州人,他的手稿為何會落到你的手上?”
金珠一針見血的道,“你可別說半壁先生跑到貴州來賣給你的,據我所知,他今年怕是已經七十左右了吧?”
梁康年道:“如果半壁先生還活著的話,今年已經七十八歲了。”
金珠面色微變:“你說李時珍死了?什麼時候的事情?”
“萬曆二十一年。”
梁康年坐到椅子上,端起茶盞呷了一口,“和徐文長先生同一年辭世的。”
“那他的手稿是如何流落到你手上的?”金珠雙眸炯炯,沉聲問道。
梁康年感慨道:“半壁先生年輕的時候做過太醫,後來就辭官還鄉,專心醫學著作。為了搞清楚藥材,他親自跋山涉水,探訪過許多大山。”
“我們黎平多山川,植被茂盛,半壁先生在七十歲的那年來到了我們黎平暫住,一住就是五年,甚至在我們黎平染病辭世。”
“但因為半壁先生拒絕和田知府合作開設醫館,死後被田知府抓了個罪名抄了家。跟隨他學醫的侄子李孟輝無奈之下,拿著他的這本手稿來找我典當十兩銀子。”
“我覺得半壁先生醫者仁心,便毫不猶豫的當給了他侄子十兩銀子,並約好了半年內來贖回。李孟輝拿到錢後買了棺材,護送半壁先生落葉歸根。”
“只是這手稿在我這裡押了三年,也無人來贖。到我店裡購買字畫的絡繹不絕,也沒人看上這本手稿,因此一直閒置。”
最後氣呼呼的道:“既然張放許諾送給公子贈品,就算與這手稿有緣,反正我也贈你東西了,愛要不要!”
弄清了來龍去脈,朱任俠急忙起身致歉:“原來如此,阿姐多有得罪,勿怪、勿怪!”
成功的買下了《葡萄圖》,朱任俠把圖收好,帶著金珠出了門。
“買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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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任俠做夢都想買馬,與金珠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黎平馬市。
經過一番精挑細選,最後選了一匹白色的駿馬,花了五十兩銀子。
價格雖然貴了一些,但卻比飲馬鎮、錦屏縣的品種好了許多,算得上是百裡挑一的好馬。
“哼……我就知道你不想跟我共乘一騎。”
金珠在心裡嘀咕一聲,悶悶不樂的策馬在前,朱任俠催馬狂追,邊追邊喊。
“慢點、慢點……我的馬不如你的胭脂血,我的騎術也遠遠不及你。”
出城比進城盤查的寬鬆了許多,兩人順利的從東門出了城。
“駕、駕、駕……”
來到空曠的驛道上,金珠馬鞭不停的抽下。
胭脂血撒開四蹄,旋風一般飛馳,很快就把朱任俠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