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之後,方杰倫與侯捷方才知道這兩壇酒的作用,紛紛向朱任俠豎起大拇指。
“還是鎮長細心,要是沒有這兩壇酒當做敲門磚,這土司府的大門還真進不來。
朱任俠從侯捷手裡接過酒罈,使個眼神:“我們獻上花名冊與美酒之後,會在一進門的那個涼亭
“鎮長放心好了,看我本事!”
侯捷把酒罈遞給朱任俠,看看四下裡無人,一貓腰就鑽進了冬青叢裡,轉眼之間就消失在二人的視線之中。
為了給侯捷創造條件,朱任俠和方杰倫故意放緩腳步,磨磨蹭蹭的走向楊應龍接待賓客的大殿。
方杰倫故地重遊,也不需要向府內的家丁和丫鬟打聽,帶著朱任俠毫不費力的就找到了楊應龍的所在。
只見富麗堂皇的廳堂門前正有七八個人在排隊等待楊應龍的接見。
這些人有身著漢服的,有身著少數民族服裝的,有男的有女的,有老的有少的,顯然俱都來自五湖四海。
朱任俠見此情景,倒是放下心來。
見楊應龍的時間拖得越久,侯捷盜圖的時間就越長,得手的機率就越大。別說有七八個人在排隊,有七八十個人拖到天黑才好。
門前有幾個家丁打扮的人在維持秩序,順便收禮。
見到朱任俠和方杰倫手裡的酒罈,揮手示意他們把酒罈放過去:“你們倆是來自哪裡的?”
方杰倫和朱任俠急忙上前,把酒罈擺放到滿地的禮物之中:“我們來自烏龍山,奉了大當家的命令,來給土司獻上花名冊與五十年的陳釀。”
為首的家丁打量了一眼地上的酒罈,半信半疑的道:“這是五十年的陳釀?怎麼跟姚記酒肆的酒罈差不多?”
朱任俠不禁汗顏,急忙鬼扯道:“埋在地下的酒罈已經有些破損,故此大當家的命我們換了新罈子。罈子雖然是新的,但裡面的酒卻是五十年陳釀。”
“量你們也不敢以次充好,拿劣酒來欺騙土司。”
這名家丁一副瞭然的樣子,揮手道,“去那邊排隊候著吧!”
“是、是。”
方杰倫雙手抄在袖子裡,忐忑不安的答應一聲。
“還量我們不敢以次充好,這可是朱任俠在你們播州的酒肆花了一兩銀子買到的市場貨,味道還不如長安鎮的白酒,哪來的五十年陳釀!”
方杰倫手裡捏著花名冊,掌心滲出了汗珠,暗自祈禱不要被發現。
否則,以楊應龍之心狠手辣,怕不是要把自己跟朱任俠當場給活埋了。
朱任俠同樣雙手抄在袖子裡,若無其事的跟在方杰倫身後。
他倒不擔心謊言被揭穿,這些個家丁借他們幾個膽子也不敢把酒罈拆開鑑別真偽,楊應龍更不會心血來潮的突然跑去喝酒,謊言自然也就不會被揭穿。
兩人在門前等候了將近一個時辰,才有一名太監打扮的人推開門,尖著嗓子招呼一聲。
“宣烏龍山方杰倫覲見。”
“宣?覲見?”
朱任俠被嚇了一跳,這是皇帝才敢用的字眼,這楊應龍真是膽大包天!
而且喊話的這個人面白無須,嗓子尖銳,分明就是個閹人,難道楊應龍竟敢在府邸中使用太監?
“走啊!”
方杰倫急忙悄悄拽了下朱任俠的衣襟,壓低聲音提醒道,“千萬別走神。”
“好。”
朱任俠急忙定了定神,跟在方杰倫背後進了大殿。
大殿內金碧輝煌,頭頂上雕樑畫棟,飛閣流丹,腳下鋪著明晃晃的白玉石,中央設有丹陛。
這讓朱任俠恍惚之間還以為走進了金鑾殿。
悄悄的抬頭向上打量,只見丹陛上坐著一個年約四十五六歲,身材魁梧,濃眉大眼,鼻樑高挺,身穿黃色長袍的男子。
想來此人就是播州之主,天下頭號土司,播州宣慰使楊應龍了。
“楊應龍竟敢穿明黃色的衣服?真是膽大包天!”
朱任俠從驚訝中回過神來,在心中暗罵一聲。
“擅自使用太監、穿黃色衣衫,使用【宣、覲見】等大逆不道的稱謂,看來這楊應龍的謀反之心已經昭然若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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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站在丹陛前的太監尖著嗓子喊了一聲:“烏龍山使者跪!”
“方杰倫拜見土司大人!”
方杰倫急忙跪地叩首。
朱任俠雖然心中一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