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之後,朱任俠回到家中。
得知自己男人升官成了縣太爺,已經懷有四個多月身孕的江阿秀讓春梅做了一桌豐盛的酒菜慶賀一番,江小魚也早早的來到家中等候。
“拜見青天大老爺。”
朱任俠前腳剛進門,江小魚就跑到院子裡磕了個頭,看起來虔誠恭敬。
“你小子要幹嘛?”
朱任俠一臉懵逼,這小舅子竟然給自己磕頭,這是唱的哪一齣?
“嘿嘿……姐夫你都是縣太爺了,我不得給你磕個頭啊?”
江小魚嬉皮笑臉的爬了起來,湊上前去就摸朱任俠的衣服,“這衣服真好看啊,讓我摸一下。”
“看你沒出息的樣子,這就是一個七品縣太爺的衣服而已。”
朱任俠嘴上雖然不以為然,卻還是得意洋洋的在媳婦面前擺了一個姿勢,“怎麼樣,你相公像不像一個青天大老爺?”
江阿秀捧著逐漸變大的肚子,笑靨如花:“相公穿上這一身官袍,當真是正義凜然,一看就是為民做主的好官。”
朱任俠朝桌子上瞥了一眼,忙碌了半天的肚子頓時“咕咕”叫了起來:“明天我就要出征了,今晚陪著娘子好好吃個便飯。”
“啊呀……縣太爺又要出去打仗啊?”
春梅懊惱不已,彷彿出征的是自家男人一般,“感情這縣太爺還得冒著生命危險來換,這樣也沒啥值得高興的,還是在咱們長安鎮安安穩穩的做鎮長大老爺來的舒坦。”
朱任俠一邊寬衣解帶,一邊說道:“楊應龍的叛軍聲勢浩大,已經席捲了貴州大地。覆巢之下無完卵,要是不幫著朝廷把叛亂平息,咱們長安鎮也沒有好日子過。”
江阿秀坐在椅子上,面露和藹的笑容:“無論夫君你做什麼,阿秀都支援你。哎……春梅你別光看著,幫相公更衣。”
“哦……”
氣呼呼的春梅這才想起來,作為丫鬟,幫助主人脫衣服是自己應該盡的義務。
可是這個朱任俠不解風情,每次自己想要把他穿衣服或者脫衣服,都被他如避蛇蠍,彷彿自己身上有毒一般。
時間長了,自己慢慢也就沒了這個意識,這能怪自己嗎?
“男女授受不親,我來幫姐夫。”
春梅剛剛伸出手,江小魚早就撲了上去,麻利的幫助朱任俠解下玉帶,脫掉官袍,摘下烏紗,然後抱進了裡屋。
“姐夫,我幫你掛起來,要不弄出褶皺來不好看。”
朱任俠伸手在他的腦門上爆了一個栗子:“你小子,這兩個月的馬沒有白養啊,越來越有眼力勁了。”
朱任俠洗了手回來的時候,阿秀已經幫他斟滿了酒杯,因為她自己有身孕,不能喝酒,所以讓春梅陪著喝。
“春梅的廚藝又進步了,這一桌子菜色香味俱全,今晚我要好好地喝一杯。”
朱任俠坐在阿秀身旁,用筷子夾起一條油炸黃花魚,嘎嘣嘎嘣的吃了起來,又酥又脆又香,讓人食指大動,“春梅,好吃啊!”
春梅有些得意,又給朱任俠夾了一條小魚:“春梅好吃,也沒見你吃啊?既然這麼愛吃,那就多吃幾條吧!”
朱任俠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好酒,咦……小魚呢,趕緊來吃飯!”
江阿秀扭頭朝臥房裡喊了一聲:“小魚,幹嘛呢?趕緊出來吃飯。”
“就來、就來……馬上來。”江小魚在裡面慌慌張張的答應一聲。
只是等朱任俠一杯酒下肚,依舊不見江小魚出來。
江阿秀有些詫異,便起身走進了臥房,頓時笑的前仰後合:“哈哈……小魚,你又調皮了,小心你姐夫打你。”
朱任俠聞言放下筷子,起身來到臥房檢視。
只見江小魚穿著自己的青色官袍,戴著自己的烏紗帽正站在銅鏡面前臭美,一副愛不釋手的樣子,似乎不願意脫下來。
“嘿嘿……讓我過過癮嘛!”
江小魚呲牙憨笑,“我這個月表現的很好,就連先生都誇我讀書用功。姐夫不會這麼小氣吧?我穿一會還要打我。”
“我也聽老師說了,你這個月表現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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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任俠並沒有責罵江小魚,“作為獎勵,我允許你穿著吃飯。但你將來若想成為真正的縣太爺,必須好好讀書,只有成為進士,才有可能被冊封為縣太爺。”
江小魚掰著手指頭計算:“我現在連童生都不是,還得先考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