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沖作何感想,令狐沖根本不敢想啊。
這些左道旁門參差不齊,雖然不是魔教,但有些人的名聲可比魔教裡的人還要臭。
本來覺得他們五嶽劍派個個都是心懷正義的好漢。
自古正邪不兩立,嵩山派的孫師叔被魔教迫害也應該是個好漢。
這樣的好人受難才更讓人義憤,更讓令狐沖感到感傷。
可若是突然說原來嵩山派也不乾淨,和那魔道妖人有所勾連,心頭的義憤突然便消失了。
“師父,這都是真的?”
“難道你覺得我在栽贓左冷禪嗎?”
令狐沖對於把自己親手養大的嶽不群,是真當成父親來看的,又怎麼會懷疑嶽不群呢。
只是這樣的訊息,確實對他形成了衝擊,傻愣在了原地。
嶽不群其實很能明白他這種狀態。
令狐沖其實是一個隱士風格的人,只不過過去的嶽不群對令狐沖施加的是本代有些死板的儒學教育。
這就讓他時而畢恭畢敬,認同好壞,卻也有時候難免生出一些逃逸的思想,有時候也會油嘴滑舌。
但不經歷滄桑而要做隱士的這些天生隱者風格的人幾乎無一例外,對世事世情,對權勢政治只有個人粗淺的見解,並沒有敏銳的感知和真知灼見。
“弟子,實在不明白......”
令狐沖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區分敵我好壞了。
“你道這江湖中正道和魔教之爭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正魔相爭,自古以來......”
令狐沖卡住了。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是自古以來嗎?日月魔教之前是什麼教與哪些正道對抗?再往前看呢?好人壞人是一直都有的,正道和魔教卻未必。咱們五嶽劍派與這日月魔教之爭,也不過是這百十來年,可少林傳承何止數百年?他們不是正道嗎?他們又一直與哪些魔教對抗呢?”
“請師父賜教。”
令狐沖只感覺眼前的一片混沌似乎要被撕開了,似乎要見到江湖的真相。
pua令狐沖到了這個程度,嶽不群也不再賣關子了。
“正道和魔教有所分別,這也不差,正道的好人多,魔道的壞人多。但卻並不能因為如此,就相信正道全是好人,而對他們毫無防備。”
“若是天下真的都恪守著正邪之分,那向著少林、武當、峨眉、崆峒等派才是應該衝鋒在前的,又豈會像現在這樣與魔教正面對抗的只是咱們五嶽劍派。”
“少林武當實力強大,底蘊深厚,他們是不在乎什麼正道魔教的,因為沒人能動搖他們的地位。但是這些年魔教先出來了一個任我行,野心勃勃,若任由他們擴充勢力,自然要對少林武當產生衝擊,所以他們並不衝鋒在前,而是支援咱們五嶽劍派與魔教對抗。”
這樣的訊息對於令狐沖來說,還是稍微難以接受一些。
艱澀的說道:“如此......如此說來,正道之中,少林和武當是不能信任了。”
“不錯。”
“咱們五嶽劍派內部,恆山派一群女尼,成不了什麼氣候,派中也不缺乏像你這樣天真的人,但三定裡是有明白人的,泰山派權力紛爭,玉字輩不服天門做掌門,自己的事情還解決不好呢。衡山派領頭的莫大先生與劉正峰兩個人都沉迷於音律,也不成氣候。”
“只剩下了嵩山派野心勃勃,華山派重傷未愈。當年五嶽劍派之中,咱們華山派勢力最強,可20多年前遭遇了那麼一場變故,至今日也未曾緩過來,只是苟延殘喘。”
“可因為咱們畢竟當年強大過,底蘊深厚,左冷禪摸不準,再加上我早看透了左冷禪有勃勃野心,因此咱們華山派一直是左冷禪的眼中釘肉中刺。”
令狐沖點點頭。
“師父剛才說,左冷禪招攬了許多左道人士,看來也確實是個不安分的。”
嶽不群道:“別人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我又豈能不知,他野心勃勃,如今雖做了五嶽盟主卻不滿足,一心想要五嶽並派,如今正是他春秋鼎盛之時,嵩山派的實力五嶽劍派中也無人能敵,相比於魔教遠在天邊的威脅,對於咱們華山派來說,嵩山派威脅更大。”
令狐沖背後滲出來了許多的冷汗。
若是師父不說,真不知自己什麼時候能夠看透。
自己身為華山派大師兄將來若是真的把希望寄託在了這些盟友身上,被人賣了,害死了華山派的師弟師妹